阮仁燧听得有点讶异,因为扬州王氏也算是江南名门了。
他?曾经学过几篇课文,作者就是扬州王氏出身。
他?不由得问?一句:“那徐太太何以至此??”
侍从低声道:“扬州王氏本是湖州王氏的分支,天后摄政时,湖州王氏的家主对政令阳奉阴违,触怒了天后,因而被问?罪处死。”
“扬州王氏受到牵连,族中子弟也被夺官,一时凋零。”
“那位徐太太的丈夫也在?其中,没几年便?病故了,那之后她带着一双儿女北上,重又回到了神都……”
阮仁燧了然地点点头,紧接着又问?:“那她为什么改姓了徐?”
俗话?说背靠大树好乘凉,即便?荀相公已经故去,但单单那一个“荀”字,也是很值钱的。
此?事侍从也不得而知?,只含糊地道:“仿佛是因为她认了一位义母,那位义母姓徐?内中究竟如?何,便?不为外人所知?了……”
阮仁燧也十分纳闷,只是不好深究人家的私隐,倒是多问?了一句:“徐太太的母亲,可还在?世吗?”
这一回侍从应得很快:“在?的,在?的。”
既然如?此?,那阮仁燧心?里边就有谱了。
他?果断地登了麻家的门。
今日休沐,麻太常倒没出门,正在?家里读书,听人说皇长子过来了,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了。
“谁,皇长子?”
管事一溜小跑着过来,气喘吁吁道:“是啊,老爷,皇长子来了!”
麻太常赶紧放下手里的书本,出门去迎。
阮仁燧一点也不把自己当外人,往上首处找了把椅子大大方方地坐下,紧接着就把之前收着的状纸掏出来了。
“麻太常,这里有件事情,我盘算着还是得你来管才行!”
阮仁燧开始给整件事情上升高度:“勋贵子弟就能当众欺负表兄弟、表姐妹吗?”
“前首相之女,就能当众无故责打?自己的妹妹吗?”
“荀侍郎作为人子,却不能抚恤母亲的爱女之心?,这样苛待和漠视的自己的手足骨肉,这是应该的吗?”
“连自己的家人都不能善待,还能指望他?忠君爱国?!”
一连几顶大帽子扣过来,麻太常听着都有点眼晕。
且阮仁燧有实?打?实?的证据——京兆府出具的公文。
麻太常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神色逐渐严肃起来,捻着胡子思忖几瞬,最后点了点头:“殿下放心?吧,这件事情臣知?道了。”
阮仁燧也没多说,马上就要告辞。
麻太常赶忙挽留:“殿下一路过来,连茶都没有用一口?……”
“哈哈,”阮仁燧爽朗地笑:“麻太常,说实?话?,我信不过你,所以同样的公文我准备了三份——还有两份要送到丁相公和屈大夫家里去,我很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