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荷去方便的功夫,周玠站在西屋窗牖下,拉开窗,手里漫不经心把玩一把锋利的匕首,对骆惊鹤道:“小子,记住你说过的话。”
骆惊鹤用指腹摩挲书页。
“哑巴了?豆芽菜。”周玠睨来。
骆惊鹤眉眼锁着病色:“你多虑了。”
就算他有意,这具受不得风的病躯也支撑不了他做任何事,累累沉珂旧疾。
第三天,祝荷学习完,吃过晚膳,已至傍晚。
祝荷去打水,准备烧水沐浴。
周玠突然出现。
“你有完没完?”祝荷放下木桶。
周玠:“是你一直不肯与我好好谈谈。”
言毕,周玠插手帮祝荷打水:“你一个孕妇,少做这些粗活,我再给你找个人。”
“不劳您这个富家大少爷关心,我不要。”祝荷严词拒绝。
周玠:“那我帮你。”
“我怕折寿。”
“先前不是很喜欢使唤我吗?”
祝荷侧眸:“以前勉强入眼,现在看到你就烦,你能和杀你的凶手心平气和地相处吗?”
周玠无法与祝荷感同身受:“那你要如何才消气?”
祝荷没接话,心想:你杀我,我便杀你,周玠,我要你偿命。
见祝荷不说话,周玠用力拽绳子,把装满水的桶提出井口,重重放在地上,水贱出来,滴落在土地上。
“你要谈什么?”祝荷终于说话。
“我们不说从前,谈谈我们以后。”周玠诚恳道。
“呵,你要怎么谈?”祝荷双手交叉坐在井口上,宛若来了一点兴趣。
昏黄的光撒下,落在祝荷脸上,衬得她五官神情模糊不清。
周玠皱眉把祝荷拉进来,搂住她的腰。
“你就不怕掉下去?”
祝荷感受他的体温与气息,心生惋惜。
“如果我掉下去,你会跳下来吗?”
周玠毫不犹豫:“会。”
祝荷笑了声,嗓音逸出一丁点媚:“还是别了,这井口不大,可经不住你跳,你只会把井给堵上,封住我逃生的路,我若是掉下去,可以自己攀爬上来。”
“是,你厉害,不需要我救。”周玠欣赏祝荷身上那种从容的气质与自强的意志,还有那种蓬勃的生命力。
祝荷悦耳的声线如一把雪亮的柔情刀:“你要说什么就快说吧,我没多少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