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怔住了,他努力抬起手,去触摸那份礼物。
是这样啊,那天是他的生日。
他都忘记了。
“衣柜……最底下……?”
冯琦的目光深处,那道光又一点点亮起来。
“是的。”
殷刃轻声说,“放心,我们没乱动屋子里的东西。不过有件事很奇怪……屋里的游戏机还开着,好像有人动过它。”
“它没有进入休眠,游戏人物在一个全是星星和花田的地方。对不起,是我们没看好现场,之前的存档对你应该很重要——”
冯琦的眼泪一下子冲出眼眶。
这回眼泪里没有血色,分外清澈。
“嗯。”
他艰难地哽咽,呛咳了好几声,“现在……它也,对我……很重要……最重要……”
“不要刺激我的患者。”
护士冷冰冰地警告,“你们先出去。”
但这一回,她并没有把他们丢出门外。
“我有点话想和冯先生说。”
钟成说突然开口,“殷刃,你先出去吧,我待会就来。”
殷刃冲冯琦扮了个鬼脸,他没多问,利落地退出房间。
反正这里的隔音也就那样。
门内。
钟成说顶着护士小姐雪暴似的目光,他在冯琦床边半蹲下身,与男孩平视。
男孩眼眶还红着,插满输液针的手捏紧礼物缎带,怎么也不肯放开。
“你现在很难过,我能理解。”
钟成说斟词酌句地说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
冯琦沉默地打量着他。
“我的同事比较了解‘死后’的事,他能发现礼物和存档,我做不到这些。”
钟成说歪过头,双眼一如既往的幽深。他慢慢伸出右手,迟疑片刻后,他小心地摸了摸男孩的头发。
“我不知道你怎样看待死亡,”他轻声说,“你喜欢植物吗?”
冯琦犹疑着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