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顺佯怒道:“你这丫头只知道吟诗,却怎么不知道谢我?”
香菱却当了真,竟就当场拜倒了,说是大爷既护住了这许多花草,自己无论什么都肯依从。
瞧她那一脸慈悲正经的小模样,错非是已许了旁人,焦顺必要把她素日里不肯依从的花样,统统摆置一番才肯罢休。
当下只裹在怀里,义正言辞的道:“爷只因爱你这纯善心思,这才费功夫成全了,却哪用得着什么回报?”
香菱素日里虽也柔顺乖巧,可却是直到这时,才千肯万肯的托付了真心。
自此侍奉起来,愈发的尽心竭力。
却说焦顺与她热络了好一阵子,眼瞧着将近午时了,才推说是约了人在外面用饭,依依不舍的出了东厢。
他到了院里到并不急着出门,而是先寻到东厢内,给栓柱铺排了许多散碎差事,确保他从中午忙到晚上也不得闲,这才背着手施施然去了。
沿着后街一路向东,倒撞上好些个认识不认识的,主动上前招呼见礼。
焦顺也便根据衣冠,或郑重或随意的应了。
等到了十字街口,又见府里的管事钱启,正押着几辆驴车往回赶,他便顺嘴儿问了句:“钱管事这是做什么去了。”
“哎呦~”
钱启原正骑在大叫驴上,见是焦顺迎面招呼,忙滚鞍落驴小跑着迎了上来,堆笑道:“方才竟没瞧见大爷,倒真是小人的罪过了。”
说着,又指着后面车上道:“这不是府里又要制消暑冰么,特命我寻了这几车上好的冬菊、腊梅回来,杂了香料混在里面。”
想起去年夏天,自己也曾做过采买消暑冰的差事,焦顺一时倒有些恍惚。
半晌,又将下巴一挑:“选好的卖我些如何?”
“您这说的哪里话?”
钱启忙道:“要不您亲自选一车,我这就给您送家里去。”
焦顺把手一摆:“用不了那么多,给我弄上半篓也就足够了。”
钱启心下这才暗暗松了口气,忙寻来个干净布口袋,又亲自选了些**、腊梅填进去大半。
然后请示道:“我派个人跟着您?”
“不了,我是要去赴私宴的,倒不方便带了人去。”
焦顺径自拎了那布口袋,也不管如今的身份合不合适,又兜兜绕绕寻到了东胡同酒肆。
这店里的齐掌柜也是老相识了,现如今再见着焦顺,却不敢卖弄什么旧交情,忙不迭迎出来满口的吉利话,又伸手欲要接过那布口袋。
焦顺把那口袋往后一缩,吩咐道:“置备一桌上好的席面,午后【下午一点】让双全送到我家老宅去——我还忙着呢,就不和你多说什么了。”
“哎、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