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洛王一死,印章落到别人手中,亲手写下的旨意,也被别人掉了包。
狐钰直到死,都不知道,他父王从未写下那一封否决掉他这么多年所做的一切的旨意。
差一点,狐钰就能成为整个洛国的君王。
也许,他能带领洛国走向更繁荣的时代,也许依旧保持现状,……
没有那么多也许,因为他死了。
死在二十岁的年纪里。
宫人催促着狐钰拿了匕首割肉。
狐钰接过了刀。
为保留这位曾经的长公子最后的体面,所有宫人自发退了下去,将空间留给狐钰。
狐钰垂眸,心口涩得发疼。
他指尖轻搭上匕首锋利的尖端,指尖见了血。
狐钰扬唇轻笑,手腕摩挲着匕首的把柄处,眼中不自觉溢出眼泪。
他认得这把匕首,是他父王常年带在身边,不怎么离身的匕首。
这把匕首,削铁如泥,锋可断发。
它之前在狐钰的手中,从未被开过刃。
却不想,今日,要用它来挖心口的一块肉。
狐钰一手拿着匕首,将它狠狠的插进了心口处。
拿着匕首的手指疼得发颤,但握得很稳。
少年心性纯粹,带着些赌气的意味在,朝着自己下了狠手。
匕首在心口处横着划了一刀,然后竖着划了一刀,再横着划了一刀,最后再竖着划了一刀。
他划一刀,就念一句。
“谢父王生育之恩。”
他划一刀,继续念:
“谢父王,多年养育之情。”
“谢父王,多年教导之情。”
“念父王,一生康健,永世平安。”
刀尖划开皮肉的声音在偌大的宫殿中很是清晰。
筋肉被刀子分离开来,露出红色的血淋淋的一幕。
痛感很是强烈,狐钰连唇都是颤抖的。
他额角出了冷汗,第一次知道,原来割肉之痛竟如此的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