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祯得知消息后马不停蹄赶了过来,进殿时看着自己跪了足足三天三夜的裕王,欲言又止,但细想还是先进殿。
夏顼一睁开眼眸,就看见两张最亲爱的面孔,他心下安慰,只是瞧见申皇后憔悴的脸庞和湿了干、干了湿的泪痕,登时十分心疼。夫妻两个彼此依偎,倒忘了还有个儿子在旁边。
夏祯轻咳几声,申皇后立马反应过来,红着脸挣脱夏顼的怀抱,留出位置给父子二人。
“父皇。”夏祯轻唤,“三皇兄已经在殿外跪了三天三夜,要不……”
“咳咳……”夏顼刚想说话,不妨激起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夏祯赶紧起身给夏顼倒了杯茶送到夏顼嘴边,夏顼饮了几口才缓过气来,随即拍拍申皇后的手,柔声道:“你先出去,我有话单独跟祯儿说。”
申皇后疑惑,“有什么话我不能听?你身子还弱,修养要紧,政事合该先放一边。”
夏顼不作声,悄悄给了夏祯一个眼神,夏祯会意,安抚道:“母后,父皇这有我呢。您信不过别人,难道还信不过儿臣?”
申皇后看着儿子殷切的目光,到底叹息一声,给夏顼掖了掖被角,随即退了出去。
申皇后一出去,夏顼立时现出气若游丝、日薄西山的状态。
“父皇!”夏祯不忍见他如此模样,
“父皇没事。”夏顼拍拍他的手,“案上右边那摞折子最下面有道御旨,你去拿过来。”
夏祯起身走到御案,搬开折子,发现果然有一方黄色的锦帕。
“打开它,咳咳……”
“父皇!”
夏祯抓紧锦帕,本能就要冲过去,但夏顼连忙摆手,示意他先打开。
夏祯踌躇着打开御旨,扫了眼上面的内容,以为自己看错了,忙瞪大了眼又凑近看了一遍,确定他没看错后,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龙榻上自己病怏怏的父皇。
然而夏顼的表情却十分平静。
“祯儿你过来。”
夏祯听话的走到龙榻旁,跪下,静静聆听夏顼的教诲。
“你天资聪颖,虽然体弱多病,但爹始终相信你以后会是个优秀的君主,南柯国会在你的手上风调雨顺、万国来贺。即位后,你会有许多事要做,爹爹心疼你,把这件最难的事替你做了。你要好好孝顺你的母亲,自你出生到现在,二十年来,她为你的病几乎熬干了心血,可怜天下父母心啊,我自问做不到她的地步,你以后务必要拿出比对我高几倍的心思侍奉你的母亲,如此,我也能走的放心。”
“爹……”夏祯此时已是泣不成声。
夏顼吃力地抬起右手,轻轻擦拭夏祯脸上的泪水,哄道:“好孩子,去吧,把你娘叫进来,眼泪擦擦,别让她担心。”
夏祯哭着给夏顼磕了三个头,然后当着夏顼的面,将眼泪尽数拭去,去到殿外将申皇后请客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