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候、这个词、这个寓意……
出于这几年养成的职业敏感度,林清心里莫名不安。
鹿是没问题的,可若是行射之人并非天子,岂不是僭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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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场另一头,裕王与夏祯正拽着各自的马蓄势待发。
高马上的裕王冷眼瞧着自己这个弟弟,面如冠玉、器宇轩昂,虽着劲装,但依旧不掩尊贵超逸的气度。长的可真像他娘啊……裕王打量那张和申皇后足足有八分像的脸如是感慨,不同的是,申皇后眉宇间是英姿勃发的爽朗,而他则透着一股淡漠的悲天悯人。堂堂皇子,却有着世外之人的出尘,当真怪哉。
“五弟,你身子才痊愈,该好好休息才是,何苦来掺这趟浑水?要我说,你就该如往年那般,安安心心待在父皇身边,陪他老人家逗趣解闷。”
夏祯笑了笑,道:“三哥,话不能这么说。我纵有在父皇身边尽孝的心,可父皇却更希望咱们能有自己的事业与成就,猎场上拼的是过硬的实力,咱们得个像样的成绩,他老人家会比我们在身边尽孝更加开心。”
裕王嗤笑一声,“五弟是父皇最疼爱的儿子,自是说什么父皇都认同、都支持。”
夏祯静笑不语。
裕王待着没意思,调转马头。
“那就祝五弟拿个好成绩,咱们兄弟二人今日就比试一番,看谁捕获的猎物最多!”
说罢,大喝一声“驾”,往远处奔赴而去。
直到视线内再无裕王的踪迹,夏祯脸上的笑容才逐渐消散,“出来吧。”
话音刚落,原本空旷的环境忽然走出一个侍从,侍从手里捧着一个长方体盒子。
这是夏顼拨给夏祯的暗卫,平常只充当服侍夏祯的贴身太监,照顾他的起居。
侍从来到夏祯跟前,低垂着头,双手高举,将手里的盒子奉上。
夏祯稍微弯腰拿过盒子,打开,盒子里面静静躺着一柄宝剑。
剑身光洁如白虹,饰有七彩珠、九华玉,寒光摄人、刃如霜雪,令人不敢逼视。稀奇的是,剑身虽光洁,却并不反光,好似是剑本身自带的光芒,而无需借助外界。
夏祯的手指轻轻拂过冰凉的剑身,眼里闪过一丝兴奋与嗜血。
“轻尘。”夏祯稍微敛眉,“准备妥当了吗?”
“回殿下,已经妥当。”
别人今天打猎用箭射,夏祯却是用剑砍。他手里的这把素霓剑躺的太久了,该是时候饮血活过来了。
想着自己即将感受到的鲜红、热气腾腾的鲜血,夏祯兴奋的右手颤动不止。那是生命的脉动,生机盎然、活力四射,也是他一直或缺、渴望的。
轻尘看着夏祯抖动不止的右手,有些担心,“殿下,可要服药?”
“不用。”夏祯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