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人疑惑:“你拿这个做什么?”
“你只管拿出来,旁的什么也别问。”
这匹汗巾子贾宝玉早已送给袭人,当初还洋洋得意,如今却只想捶死自作聪明的自己。
袭人见贾宝玉要的这样急,只得压下满腹疑问走向一个不起眼的箱子,然后将那匹汗巾子拿出来送到宝玉跟前。
虽然贾宝玉早将它赠给了她,可这样的好东西,她实在舍不得穿(至少现在不舍得)。
袭人将那茜香国大红汗巾子交到贾宝玉手里,正想看他究竟要做什么,不妨贾宝玉随手操起方才她做活计时用到的剪刀,直接就往那汗巾子上死命铰去。
一边铰还一边骂:“都怪它都怪它!要不是因为它,也出不了如今这档子事!”
袭人先是一愣,反应过来赶紧要夺过他手里的剪刀,奈何男女力量相差悬殊,硬是没能动他分毫,只地一边着急大喊麝月秋纹,一边拽着贾宝玉苦劝:“好好的,何苦动它?就算它有哪里得罪了你,也不该下死命铰它,万一伤到你自己,我们该怎么向老太太、太太交代!”
麝月和秋纹老早就听见里面的动静,但她们相信凭袭人的能力能镇住场子,可谁料没过多久连袭人也喊了起来,麝月与秋纹对视一眼,知道这回非比寻常,忙撂下手里有的没的的活计跑进屋。
三人合力才将剪刀从贾宝玉手上夺了下来,袭人怕他再夺,便让麝月将剪刀拿到屋外藏起来,贾宝玉手上的那条汗巾子也被剪的稀碎,争执间早已被扔到地上。
袭人刚要问他究竟发的什么疯,不妨贾宝玉直接趴在炕桌上号啕大哭起来,一边哭还一边喊着自己对不起袭人。
袭人一头雾水,坐到他身边,轻抚他的背给他顺气,问道:“你说的什么胡话?你哪里对不起我了?”
贾宝玉抽抽噎噎抬起身,拉着袭人的手欲言又止。
袭人也不急,问一旁站着的秋纹要了条干净的帕子,再次给贾宝玉拭着眼泪。
贾宝玉心里天人交战,纠结万分,但最终还是选择告诉袭人。
“我跟你说个事,你别急。”
袭人好笑地看了贾宝玉一眼,她能急什么?如今她连名份都不要了,还有什么能让她着急。
“行,我不急,你说吧。”
“我听人讲,有人要求娶你为妻。”
袭人更不信了,“我一个奴婢家生子,谁能求娶我呀。”
这话她是一百二十个不信。
贾宝玉低头看了眼地上被他剪的稀烂的汗巾子,闷闷问道:“你还记得,我跟你说的……蒋玉菡琪官儿吗?”
袭人偏头想了一会儿,点点头,“知道。原先你被老爷打,可不就是因为那个短命的蒋玉菡!”
说到这,袭人仍旧有些愤愤不平,那个该死的,自己犯了事不说,还将她家二爷拉下水,明明不是他的错,白遭那一顿打,真不是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