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林院的人忙到日上三竿,李仪芳才姗姗来迟,当然是被上司训了一顿啦,不过他脸皮厚,扛得住,上司也念及他才丧妻,没过多追究,这才让他逃了过去。
林清的工作位置和李仪芳挨的近,便趁此机会与他小声交谈起来。
“子尚,下班后咱们叫上乐业一起去和乐楼坐坐吧?”
李仪芳此刻跟个大爷似的摊坐在椅子上,也不管工作,就捧着一盏清茶细细品着,听见林清相邀,才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可以啊,咱们也有段时间没聚了。”李仪芳捧着茶神色淡淡道。
林清见李仪芳面色平静,眉宇间没有丝毫伤心之色,一如既往的‘吊儿郎当’,压根看不出刚丧妻,觉得十分奇怪,但还是出于礼貌安慰道:“子尚兄,还请节哀。”
李仪芳也只“嗯嗯”两声,没作他答。
林清由于是和乐楼的常客,有自己专门的位置,故此无需特特早几日定位置。
最近刘道安他们那科正忙,所以下班时间比李仪芳和林清晚不少,总归等着也是等着,林清又知道了李仪芳那不凡的家世,便略带些调侃的语气说道:“如清不知,子尚兄竟是南平大长公主的孩子,家世如此不凡,怪道子尚兄身上有股异于常人的气质,缘是家学渊源所致。”
这话也不完全是调侃吧。毕竟在林清这个现代灵魂看来,身为高祖皇帝的直系外孙,真的算血缘非常近了,帝国开创者又无不是人中龙凤、经天纬地的大才,会遗传到先辈的优良基因委实正常。
李仪芳微眯着眼瞧着林清,口里还嚼着和乐楼招牌点心荔枝膏,慢条斯理道:“如清呐,怎么几日不见,你官腔这样重了?京都别的不多,皇亲国戚简直可以说是多如牛毛,我等其实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这话一出,场面立时冷了下来,林清更是不知该如何接话。
心里更是纳闷,他官腔很重吗?他难道不是略带些调侃的语气说的?
正尴尬间,满头大汗的刘道安推门而入。
“对不住了,让二位久等!”刘道安一进门就对里面坐着的两人拱手致歉。
“这鬼天气!日头下了还这样热!”
刘道安接过林清递过来的温茶,匆忙道了句谢,而后一饮而尽。
“怎么这么晚才来?”
刘道安见李仪芳问他,没好气道:“你倒是清闲,请了几个月的假,可怜我和如清这些埋头苦干的人,每天忙的脚不离地,连休闲时间都少的可怜。”
李仪芳待还要说,外头却有人来报。
众人齐齐望向门口,来者自称是南平公主府的小厮。
“什么事?”李仪芳开口询问。
那小厮恭谨道:“二爷,老太爷说有要事与你相商,让你现在就回去呢。”
“现在就回去……”李仪芳嘀咕道。
“说了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