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翁,房可壮确实狡诈,现在撇得干干净净。”真永曾答道,“他住的那座宅院督公有派人进去仔细搜查过,找不到任何金银珠宝。
里面的仆人、歌妓、舞姬、乐班、戏班,全都是有主的,都是各大盐商借给他的。还写有借据,离任时是要还的。
如此做派,却叫人无话可说。人家这叫风雅。”
苗可秀愤然地说:“真是想不到,房可壮这个匹夫,居然做得如此缜密,滴水不漏。
越是这样,本官越是心惊胆战。
此獠要是这次脱身,定会伺机报复。魏公公深居内宫,常在皇上身边,房可壮很难报复得到。
只是本官,这次背刺一刀,提供了不少线索。两淮盐政土崩瓦解,有本官的功劳。
房可壮和他身后的那些人,定会记住本官的这份功劳。
这些人,看着都是正人君子,下手可没有那么光明正大。
子冉,本官后怕啊!”
真永曾笑了笑,“房可壮要是逃脱,后患无穷,东翁知道,魏督公难道不知道吗?”
苗可秀眼睛一亮,若有所思地看着真永曾。
“其次,魏督公此次南下巡盐,所有的过招都在扬州以外,在淮北淮南盐场,神不知鬼不觉地布下天罗地网,等到房可壮等人察觉时,魏督公开始收网。
东翁,有高人幕后策划此事,也有能人在暗地里行事,才有此效果。
房可壮是两淮盐政的首要人物,幕后高人会放过他?”
苗可秀眼睛更亮,“你是说督公还有后招等着房可壮?”
真永曾想了想答道:“学生觉得,魏督公,还有他幕后主使者,这番大动干戈,肯定不会把房可壮轻轻放过。
东翁,房可壮可不止他一人,他背后连着一串的东林党,遍布江南士林。”
苗可秀眼睛微眯,赞同地点了点头,“房可壮此人,本官还是知道一些的,虚伪自私。
现在看着很硬气,那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没有被抓到实在把柄,耐他不何。
可只要被抓到证据,能置他死地,此獠定会为了自保,不惜把身后所有人都卖得干干净净。
子冉,你说房可壮的生死劫,会落在哪里?”
真永曾双手一摊,“东翁,此局学生看得神摇魂荡、目瞪口呆,布下此局的人是国手,深不可测。
他把房可壮的生死劫落在哪里,学生实在想不到,只能隐约猜到,可能落在两淮之外。”
苗可秀目光一凛,“山东?!”
真永曾笑而不语。
苗可秀对视而笑。
两淮盐政震动的消息,随着运河的快船,迅速传到京师,顿时炸了窝。
几位心腹急哄哄地跑到崔景荣府上,围坐在书房里,急切地交换着意见。
“荒谬!荒唐!
两淮盐政上下数百人,竟然无一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