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家是老牌勋贵,门望比杨府隆重,却不一定比他在新帝跟前说话管用,所以杨府尹自认燕国公得卖他几分情面,不敢让他女儿受委屈。
杨夫人这才收住眼泪。
章佩佩拉着凤宁目送杨玉苏出门,羡慕地哭了,
“你瞧燕承那模样,平日多倨傲的人,今日笑得见牙不见眼。”
凤宁敲了她一记,“你羡慕什么呀,马上轮到你了。”
章佩佩却是满脸地不情不愿,“说实在的,比起嫁人,我还是乐意待在娘家,我爹娘对我多好呀,我为什么要去程家吃苦。”
凤宁闻言失笑道,
“佩佩,人总是要长大的。”
“如今章家是你爹娘做主,待侯爷与侯夫人百年之后呢,就是你哥哥嫂嫂做主,那宅子你还待的下去吗?所以,你要经营自己的家呀。”
章佩佩怔怔看着凤宁,忽然喉头发酸,
“你这么一说,也十分有道理,那我还是欢欢喜喜嫁过去。”
凤宁嫣然一笑,“这就对了。”
章佩佩笑着捧了捧她的面颊,“方才玉苏将你送她的绢花插在发髻上,以表珍重,凤宁,等我大婚,你也要给我做一朵绢花,亲自给我簪上。”
“好嘞!”凤宁满口答应,“这还用说,模样我都想好了,给你做一朵你最喜欢的海棠。”
“说话算数?”
“驷马难追!”
可谁也没料到,这一句许诺终成遗憾。
成了章佩佩这一辈子最大的遗憾。
凤宁抬眸张望远去的婚车,脑海浮现杨玉苏凤冠霞帔的模样。
真好看,可惜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凤冠霞帔嫁人。
自那日裴浚碰她后,凤宁心里便有些七上八下,幸在五日后来了月事,她松了一口气,确信他是没留在里面。
已近年关,裴浚越来越忙,有时待两刻钟就走,有时夜里过来凌晨离开。
凤宁几度劝他珍惜身子,勿要风里来雨里去,裴浚非不听,
“想脱身?做梦!”
凤宁是奈何不了他。
老天爷偏要为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