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找到了吗?”她嗓音沙沙哑哑的,透出浓浓的凄惋。
“每日都有船出海搜寻。一日为师,终生为师,我绝不会放弃。”
她终于捂着嘴哭泣起来,芳肩不住颤抖。
解原奚抿嘴,袖底攥紧的指节因克制而泛白。
良久,本就温温的鱼汤几近凝成了冻。
柯婉儿突然想起了什么,哽咽着问:“李姑娘怎么样了?”
“还在歇息,说不需要郎中,应是无虞。”他暗自松了口气,“程掌门恢廓大度,不与我们天罡派计较,估摸他们明日便要离开。”
她听了,起身缓缓走到没有镜子的镜台前,摸索出一条质地莹润的牛血红珊瑚珠串,交给他:“替我向她赔礼。”
解原奚仔细接过,望着她的眼,柔和而坚定的说:“我晚些时候再来。”
她没再说话。
一束日光从虚掩的窗底漏进来,打在松花色的床幔上。
李荷缓缓苏醒。
床幔忽被撩起,一双墨黑的凤眸盯向她。
李荷迷蒙的眼神逐渐清澄,待看清了眼前人的面容,她忽地爬起身来,扑过去紧紧抱住他的腰,脸颊也贴在他的胸膛,透过薄薄的衣袍,感受着他温热的体温。
程墨伸了手,指骨抚过她乌黑的发丝,“你有哪一次是听我话的?”
她睫羽低垂,抱住他的手始终没有松开。
鲮鲤蹲在清透的晨光下,端着一碗卤面大口吃着,旁边堆叠了好几个空碗。
太阳悠悠升起,金辉渡过海面,沧波万顷。
某一片水流略显湍急,底下暗礁遍布。
一条浅金色小鲤鱼奋力的逆水而上,圆眸紧盯着前方高耸巍峨的龙门。这道龙门在凡人眼中形同透明,于它来说,却是情愿耗尽毕生精力,也要追循跨越的难关。
小鲤鱼在水流中用力摆动鱼鳍,一点点的靠近龙门,然而此处水势也愈加翻腾汹涌,像在刻意阻碍它的前行。
小鲤鱼咬住牙关,又过了会儿,终于游到龙门跟前。它使出全身所有力量纵身一跃,带动碎银般的闪闪水光。无数银光在空中挥洒着、簇拥着它跃向龙门的矫矫身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