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荷惺忪醒来,见鲮鲤坐在陶罐旁边,抽出一支橙色的香雪兰,放入嘴里嚼几下,再把光秃秃的花枝插了回去。
“这是你平日吃的食物吗?”
“姑且可以当作零嘴。”他转过脸,冲她眯眼笑着。
“我做了个不太好的梦。”她揉了揉眼角,喃喃说着,“我得回暮山。”
“嗯,走吧!”他立马起身,一副言听计从的姿态。
沈焱叼着一块葱包桧儿,懒懒散散的倚在门边,“急啥,你师兄不是好好的在山上么,难不成会长翅膀飞了?”
李荷不听则已,一听愈发心慌意乱,留下一句:“焱舅舅,记得用药。”接着,擦过他的衣角,身子轻轻一纵,宛如一只木青色的鸟儿掠过小院上空,往远处去了。
“再会。”鲮鲤循着她,打屋顶上蹿过,脚步踩得飞快,把瓦片稀里哗啦踩碎了一片。
沈焱:“……”
屋子空寂下来,古予镡蹲在角落的阴影里,对着一夜秃顶的香雪兰黯然神伤。
浑圆的日头缓缓往上爬着,放出刺目金光。
“师兄……”她清灵的嗓音在山间回荡。
“墨仙人外出了,让你安心等他,山洞里留了信。”明纹花松鼠平静道。
李荷呆呆的盯着它,片刻后,沿着山道急急的跑回山洞。
里面一切照旧,唯独少了一个他。青玉案上静静搁着信。
李荷连忙拿起,展开一看,铜绿的纸笺上写着:莫寻,不日便归。
“谁能告诉我,师兄去了哪儿?”李荷神情急切,“昨日人还在的,怎的我刚下山,他就走了……”
“不知。”青玉案几的声音。
“他剑术高超,术法踔绝,现今无人能出其右。”墨砚冷硬的嗓音,“有那闲功夫,不如多操心你自个儿,练练画符,增进功力,别老拖人后腿,才是正理。”
白玉螭龙纹毛笔轻咳一声,没有搭腔。
洞穴内极为静寂,淡淡柔光无声照着。李荷往青玉床上坐了,纤细的手臂环着膝盖,显出娇脆的轮廓。
“平日里若有什么事,他都愿意与我说。此番定是事情棘手,甚而有些危险,他才会独自前去。”
“大约五日前,墨仙人收到一封信函,但已被他带走了。”青玉床不情不愿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