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醉梦的一夜,无不是好酒好菜款待,还有一众歌姬舞姬卖弄颜色。
我作为其中唯一一个不及三十的年轻人,为了不被看地,只能强撑着身体给自己灌酒。
只是无奈,我本就因为救人而遭了反噬重伤未愈,喝到最后,连压制秦淮身体反应的余力都没有了。
一股脓血就径直从胸腔中涌了上来,眼前随之晃出斑驳的重影。
在光怪陆离的酒色之间,刺得人眼珠子生疼。
但我仍是强行将喉咙中腥腻的鲜血咽回了腹中,一面平复呼吸,故作镇定地擦了擦嘴角。
散宴之时已近三更,我陪他们周旋了一晚上,待走出酒楼,便当即寻了一处暗巷,直接摇身来到白露栖身的酒铺。
我摇摇晃晃进了门,只觉得步沉如铁,胸闷如刀割,还未开口说话,一口脓血便反了上来。
直接让我吐在了酒铺的柜台前。
「作孽啊!」掌柜的吓得登时大叫起来,抬着袖子,沿着血迹又看见我脖子上的红疹。
一时不知从何处替我擦起,「官人您,您这又是怎么了!」
「赶紧……把我扶上楼……然后,去弄点水果来……」
一一吩咐完毕,正当我准备彻夜静修养伤时,外面传来了一道急促的脚步声。
随之靠近的,是一道熟悉的杀气。
一道非常非常非常熟悉的……
杀气……
梅雨天气,一声呼啸的剑鸣,银剑切断雨线纵然向前刺出,径直将母亲的左胸贯穿。
「巫儿……快……」我的母亲瞪大了眼珠子看着我,话音渐渐随着上涌的血液尽数被堵在咽喉里。
「娘?」
「娘!」
「混账!我要杀了你!」
「我要杀了你!」
耳畔轰鸣,心跳如鼓,随着门外杀气的消失,我猛然惊醒,一双眼睛死死望着门口的方向。
我愤愤的用着袖子擦了嘴角的血渍,整个人瘫坐在榻上,好似失魂落魄,又好似如获大赦。
我得毁掉那把刀!
总有一天,我会毁掉那把刀的。
22
我缓缓吐纳呼吸,片刻,流风又将一阵仓皇脚步带来门外。
我疲倦而颓唐地看向声源,下一刻,只见白露推门而入。
女人站在门口,脸上微红,在看见我的那一刹,一种惊惧瞬间将她脸上的焦急覆盖。
我也知道自己此刻是多么的狼狈,只是我没想到那个女人呆呆看了我片刻后,眼眶就不知所措的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