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牵着母亲的衣袖,乖乖点了点头。
萧璟这话说的春秋笔法,却不算扯谎骗人。
明珠的确去了宋府吃酒,也的确和宋家女儿闹了矛盾,也的确生气地发了脾气。
只是发脾气的缘由,被萧璟隐去了。
云乔见女儿点头,提着心稍稍放下,却还是有些担忧地问:“是怎么回事啊明珠?缘何同人闹了矛盾?”
明珠抿着唇,不肯说话。
云乔蹙着眉,心里还是忧心。
萧璟在旁瞧着,淡笑了声道:“无非是小女娘扯头花的些鸡毛蒜皮小事罢了,小孩子而已闹过一场过几日也就忘了。是不是明珠?”
明珠牵着云乔衣袖,也跟着道:“娘亲,明珠已经没事了,娘亲别担心了。”
女儿话落,萧璟抬手轻拍云乔手臂。
摇头道:“听听,女儿都说没事了,莫要担心了,如今怀着胎,本就多梦难眠,吃不好睡不好的,少操些心,安心养胎才是。”
云乔敏感地觉得今天的女儿有些不对劲,又觉得是自己几个月没见孩子的缘故,或是关心则乱。
见女儿自个儿说没事,她悬着的心,总算落定。
闻言瞪了萧璟一眼。
抿唇带着几分脾气道:“还不是你,行事遮遮掩掩,能怪我多想吗?”
萧璟好脾气的受着,连声道:“好好好,孤的错,孤的错,日后不会了,莫气了可好,回去好好养养神。”
话落,又看向明珠:“明珠,今日既然来了,便好好陪陪你娘亲,收收平日的莽撞,莫磕了碰了,更不能惊了你娘亲,可记下了。”
明珠乖巧点头,萧璟这才送了云乔出去。
云乔和女儿出了书房殿门,看了眼门口的赵琦,颔首道了个歉。
“方才一时情急,得罪了,还请赵大人莫要怪罪。”
赵琦哪敢怪罪,忙伸手拦她颔首告罪的礼。
“娘娘可别折煞微臣了,是微臣做事迂腐,只顾着书房禁地的规矩,险些让娘亲以身犯险,好在娘娘无事,否则微臣几个脑袋也不够殿下砍呢。”
说话时,动作间,腰上系着的玉佩和平安铜钱摇晃相撞,砸出轻微的声响。
云乔就站在他跟前,目光垂下时,正巧落在他那叮当作响的玉佩和铜钱处。
那玉佩是极为上乘的水色,应当只有王公贵胄高门公子才能用。
可在玉佩一侧系着的铜钱,却是市井野巷,鄙陋之地的玩意。
云乔目光在那处玉佩和铜钱上,脑海里一点尘封的,好久没有想起的遥远记忆,再度袭来。
长安到姑苏的那一千里路,某日大雪封路,陈晋背着她行在冬雪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