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她想通了,是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从中调和,希望皆大欢喜。
陆含真产生了一种幻觉。
她变成了一片很轻很轻的羽毛,可以飞出高高宫墙、飞离陆家那院墙,与蓝天白云融为一体。
这样,她就没有价值了,不用上秤。
她的尊严稀碎,她的脊梁骨也碎了,她很轻。
轻飘飘的,似乎很舒服,陆含真慢慢闭上眼。
她应该笑了。
“啊!”
刺耳声音,隐约传了过来,可陆含真的灵魂已经很远了。
她不知自己何时清醒的。
她的卧房坐北朝南,位置好,采光也好。
入了夜,室内点了好几盏灯,太医在帘外说话。
皇后着家常衣裳,华贵却不张扬。肚皮很大,故而她像是坐不稳似的,有个女官一直扶着她的手。
她瞧见陆含真睁开眼,就微微前倾身子:“醒了?”
又对外面喊,“陈太医,陆姑姑醒了,再给她请脉。”
陆含真眨眨眼。
她喉咙火烧一般灼痛。
陈太医诊脉之后,说了些颈脉受损、慢慢调养之类的话,这才退出去。
陆含真瞧见了屋梁。
她方才悬挂在那里,真自由、真轻松。
肉体没有重量,魂魄才可以自在。
“怎么投缳自尽?”骆宁问她。
陆含真想要开口,喉咙却嘶哑。她说不出话,索性闭上了嘴巴。
屋子里沉默了片刻。
骆宁叫宫婢、太医们都出去,只留了蔺昭在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