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母下葬,本该有个封号。可十一皇子生母乃罪人,死前是被销了封赐入冷宫,在冷宫病死的。
乳母的封号不能越过生母。生母不曾翻案,乳母无法受封。此事,十一皇子与太监来慎独司闹了。
奴婢同他解释过了,这是宫规。此事也是奴婢做主按下,没有呈报陛下。”陆含真闻言站起身,恭敬解释。
骆宁看向周嬷嬷,“嬷嬷不认同这种处理办法?”
周嬷嬷也站起身:“娘娘,十一皇子到底是皇子,他乳母关乎他体面。
按说,皇子们的嫡母太皇太后为例,乳娘怎么封号都应该,何必非要参照生母?
乳母教养了皇子一场,死后连个九品小诰命都得不到,寒了人心,也不能彰显天恩浩荡。”
陆含真辩解说:“宫规如此。若只讲恩情、不讲规矩,往后岂不是乱了?”
“宫规也没有明确……”
“怎么没有?”陆含真说着,当即背了一段宫规,甚至说明是哪本册子上记录的。
骆宁听了半晌,问周嬷嬷,“您可寻得出反驳这条宫规的旧例?”
周嬷嬷语塞。
她肯定以为,骆宁会打压陆含真,只需要一个由头,来给自己立威。
她毫无准备就投诚了骆宁。
骆宁道:“既陆姑姑有理有据,就照旧例办。十一皇弟若还有不满,叫他来本宫跟前,本宫向他解释。”
周嬷嬷低垂了头。
陆含真也没抬起脸。
骆宁道:“都坐下吧,继续说。”
而后,两位嬷嬷也有了几个与陆含真处理意见相左的事。
不过,陆含真每个处理都可以寻到适合的理由;反而是两位嬷嬷,一会儿说皇恩、一会儿说人情。
骆宁便笑了笑:“慎独司乃内廷衙门,处事理应照规矩办事。别说你们,就是本宫也没资格普撒‘皇恩’。”
只皇帝一个人,有资格普撒皇恩。
任何用恩情、人情做规矩,都是逾矩。
“嬷嬷们若不太适应‘内廷衙门’做事,可以换个地儿。”骆宁又道。
两位嬷嬷慌得立马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