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算了吧,她不想再这么卑微了。
她要给自己留点尊严。
许知绮巴巴地望着他,连尾尖都透着求安慰的颤栗,声音近乎低不可闻,“不了学长,昨晚我喝多了,这事情我也有责任。大家都是成年人,你不用对我负责,我会对我自己的行为负责。”
盛星川抬眼看她,因为背着光,他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
“你的意思是,昨晚的事就当没发生过?”
许知绮深深吸了口气,像是下定了巨大的决心,“嗯,就当没发生过,你放心,我不会拿这个威胁你的,我们已经做错了,不能一错再错。”
大概是被许知绮的话震惊到,一向伶牙俐齿的盛星川呆坐在床上,老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许知绮想着也许盛星川是没什么话想说了,她强忍着下身的酸疼下了床,把丢得一地的衣服一件一件的往自己身上套。
她背过身,肩膀颤抖着,强压着喉咙里溢出的呜咽,不想被盛星川看到自己一脸狼狈的样子。
盛星川起身,捞起浴巾围着自己的下半身,“哎你别急着走啊,就算做不成男女朋友,一起吃个早餐总行吧?我让经理一会儿送点吃的过来。”
许知绮转过身,连耳尖都透着脆弱的粉,整个人看上去畏畏缩缩的,和平时的她大相径庭。
她觉得自己像守着一盏忽明忽暗的灯,把自己缩在影子里,用无数个失眠的夜编织对方的轮廓,直到卑微成尘埃里的星,仍固执地把光芒投向遥不可及的月亮。
看来,是时候该放弃了。
许知绮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可这笑却比哭还难看,“不用了学长,我赶着回家,今天元旦我爸妈难得休息在家,我告诉他们和朋友跨个年,一早就回去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盛星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昨晚可以说是他人生第一次醉酒,竟然头脑一热把女孩带回套房,还发生了这么不可挽回的事。
盛星川瞥了一眼雪白的床单上那淡淡的一抹红,饶是没有再坚持。
“行,知道了,你如果有哪里不舒服的话,告诉我。”
“嗯,好。”
许知绮当然明白盛星川说的是什么,她听话地点了点头,穿好衣服,拿上包走出了房间。
在房门关上的那一刹那,许知绮再也没有忍住。
她忽然发出一声破碎的抽噎,整个人滑坐在走廊上,刘海湿漉漉贴在额角,眼泪混着鼻涕在脸上划出狼狈的痕,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那些攒了太久的委屈,终于决堤成无法收拾的海。
或许她不是真的甘愿放弃,只是爱到深处时,连“放弃”二字都怕惊碎了掌心的幻梦。
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有什么好哭的,睡到了喜欢了六年的男神,她不是应该高兴才对吗?
可是这眼泪怎么就止也止不住呢。
原来她这么矫情的吗?真的太惹人讨厌了,连她自己都讨厌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