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罢转身当先乘鹤而去,其他人自然跟在后面。
双月崖,顾名思义,悬崖两端,双月双生,无论昼夜晴雨,双月始终挂在东西两端。
与谢长安在凡间看见的月色不同,此处双月呈现淡淡青色,有种说不出的冷清寂寥,仿佛一对遥遥相望却不得相亲的璧人,叫下面仰望的众生都替他们悲愁困苦。
但这样伤春悲秋的念头是不能在底下这几人心中存在多久的,连谢长安也只能匆匆抬头,旋即将所有思绪冷静妥帖分门别类整理好,把全副心神都放在面前形势。
双月崖无边无靠,是真正的孤崖,从上界过来,只有一条云路,而且这条路不是寻常路,方才孤光乘鹤在前面飞,谢长安努力跟在后面记,也没能记住规律。
她猜想这条路兴许是需要什么仙术诀窍的,孤光那样一心上进,是会去主动求来带路差事的人。
“我看诸位仙友面目陌生,想必先前都未曾去过归墟,我便多说两句,免得诸位误入歧途,平添危险。”
上进的孤光就站在崖边,一手执仙笏,一手散出六枚仙玉,落在六人手上。
“这六枚仙玉,是令牌,也是诸位身份的证明。有了它,你们才能穿过崖下结界,抵达归墟,回来时也可凭借它证明身份与功绩,各位仙友不妨将其融入神念。”
那一对结伴而来的男性修士之一就问:“听说从前曾发生过归墟中的魔物化了仙人面目,却未曾携带仙玉,因而在回来时被识穿了身份,不知是真是假?”
见众人都看过去,他顺势拱拱手,衣袖翻飞,颇为潇洒:“在下惊秋,这是我师兄陈凌波,我等二人同为商羽仙君座下弟子,听说此番帝君登基,将要封仙点神,我等主动请缨,正是为此。”
商羽仙君是上仙之一,因擅诸乐,故以商羽为道号,谢长安来上界之后,还未与这位仙君打过照面。
说话的惊秋与其师兄的眉间仙印,要比谢长安又多两瓣,大概相当于瑞成到玉成之间的境界,比在场所有人都高。
冲着他们的修为,也冲着他们背后的师尊,孤光性情再傲也不能不搭不理,闻言就道:“我也不知是真是假,但的确听说过此事。”
惊秋笑道:“若此事为真,那要是魔物夺了仙玉,又化了我们模样,还如何辨识?”
孤光笑了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道:“各位归来时,我家仙君会亲自在此等候,祝仙友旗开得胜,马到功成。”
“你等——”
惊秋刚起了两个字,没喊住人,孤光已经骑鹤走远了。
他目瞪口呆:“此人赶着去投胎吗?为何如此匆忙?”
陈凌波笑道:“怕是你名声在外,问的问题又太刁钻,他不知如何回答,走晚了丢的是墨城上仙的脸。”
惊秋也笑:“我看他也未必在意墨城上仙的脸面,不过是自视甚高罢了。”
陈凌波:“也可能只是看人下菜碟,啊不,是看仙下菜碟。师弟你该学学人家,说不定等我们累死累活回来,他轻轻松松就能谋个仙君之位了。”
惊秋:“师兄教训得是,我若学会,下回就不用累死累活跟着师兄来归墟了。”
两人一唱一和,一应一答,就将孤光奚落个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