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说到底,是不能让赵添青失望。
他明白,不只是高考成绩,连校考成绩还会与赵添青的名誉有所关联,甚至那个他不了解的陌生男人也会关注。
胸口一紧,赵逐川继续沉默着检查作业。
纪颂瞄到赵逐川打印资料上的“京北”二字,忍不住多瞧几眼,好奇道:“你选的哪三科?”
“理科那三科,”赵逐川说,“我文字表达水平比较烂。”
我看挺好。
纪颂腹诽,每次嘲讽开大突脸都挺疼的。
“那帮不了你咯,我是祖传文科生,”纪颂收起资料,一副很骄傲的口吻,“我爸是大学历史老师。”
赵逐川终于发自内心地笑了一下:“叔叔很厉害。”
纪颂拉上文件袋拉链,抬头朝他看去:“你呢?”
那双眼干净明亮,完全没有要窥探个人隐私的意思,赵逐川想回答也回答不出,只在想,如果他真能知道他生父是怎样一个人就好了。
那天纪颂说的什么黎意,什么靳霄——
赵逐川不是没有怀疑过,但后来想来想去,觉得还是不要有亲爹比较好。
他已经长大了,他不需要了。
“我妈是舞蹈老师。”扔下这句话,赵逐川抱起纪颂一只手根本搂不完的部分文件,转身走到打印店门边,用手肘推开了门。
厚重的玻璃门吱呀一声,大敞开,没有合拢,是赵逐川用手抵着它,在等纪颂。
门张开了嘴,迎面一道黏腻夏风吹拂上手臂,赵逐川却什么话都说不出。
纪颂没想到赵逐川会给自己留门。
他妈纪仪龄嘛,一个徒手开了建材公司的女人,撇开他爸那点死工资,纪仪龄就是家里的顶梁柱。
他小跑着跟上,像一阵风钻出了玻璃门,轻巧灵动,一下子就跳到赵逐川前面去了,回头笑道:“哇,阿姨在京北教舞蹈?那你跳舞肯定不差,对不对?”
赵逐川没接住他过于雀跃的情绪,别开脸:“不教。”
“不是,我不学,我在这上面没什么天赋,考试的时候只能做点儿厉害的动作唬唬老师,你如果教我,我只会左脚踩你右脚,”说是这么说,纪颂却因为联想能力太丰富一下子开始想赵逐川教他跳舞的画面,回过神,才说重点,“我是想象不出来你跳舞的样子。”
“等月考的时候,”赵逐川偏过头看他,嘴角压着若有若无的笑,“你来看我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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