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陵一一记在心中,从小室隐柜中,搬出了一个狭长木盒。
“世子的配剑……”
木盒打开,一把薄如蝉翼、剑身映光的长剑映入眼帘。
剑身之上,刻有“流风”二字。
这把剑的来处还算有些说法。
沈持意穿了两次书,上一回穿书,是同一个世界背景的武侠小说。他的身份是大兴朝武学世家的天才,只是天生绝症,没过二十便死了,这才再度穿成了现在的苍王世子。
第一次穿书的记忆还在,他无需拜师,自小习武。前些年,他年岁大了,便凭借着自己上一世知晓的事情,寻到了铸剑大师太叔况,求铸一柄随身之剑。彼时太叔况已近天年,不愿铸杀伐利器,最终锻造了一把可缠缚腰间隐于身的软剑。
此剑虽削铁如泥,却轻薄易藏,掩于腰带之下甚至毫无痕迹,主为防身之器,非杀戮之锋,出剑如流风回雪,似婉转,似冷然,剑光闪过,清风拂面。
因此名为“流风”。
沈持意这么些年,若是在外行走,便会将此剑缠于腰间。
锻剑后不到一年,太叔况便不在人世,流风剑意外成了这位铸剑大师的绝唱。
沈持意挥袖而过,两指并拢,拂过剑身。
如此宝贵又伴身已久的名剑,他最后只是碰了碰,没有拿起。
“留下吧。”他说。
木沉雪既手握白玉龙环,今晨来寻的那些人又各个都是帝都口音,来历不俗,必然是局中人。此后山高水远,那人指不定会碰到多少危险,有这把剑傍身也好。
他将白玉龙环拿起,随意找了个空的锦囊,把环佩放进去,置于剑盒之中,盖上盒子,同流风剑放在一道,就这么大摇大摆地放在了桌上。
“世子是想把东西留在木公子这,等下次相见再取吗?”乌陵说,“要给木公子留封信约定一下再见的时间地点吗?我现在备书墨……”
沈持意叹然轻笑一声。
他做了决定,反倒没了优柔,爽快道:“不用了。”
乌陵一愣。
此言所指,显然是要彻底断了,再无相见之日的意思。
乌陵怔愣了好一会。
“我头一次见世子同人谈情说爱……先前劝世子谨慎,你还驳了我。怎么昨夜你们都……我们就这么走了?”
乌陵说着一惊,“这位木公子难道当真有什么问题!?”
沈持意不想乌陵误会木沉雪,赶忙摇头:“与他无关,是我行事莽撞,对不住他。你先前劝得对,我该先行确定他的身份的。”
若木沉雪只是大兴朝芸芸众生中的一人,他们在江南发生了什么都可以。
可木沉雪是手握白玉龙环的人。他也是个本该待在苍王府养病的苍王世子。他们本该此生不交汇。
主线大势无可更改,牵扯在原文中的人物命运在结局之前早已写好了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