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站在吴且面前的又是平日里那个嚣张跋扈的赵氏小公子。
“嗯。回去了。”
赵恕甚至能冲吴且笑一笑。
“楼下的船舱用的床垫品牌不对,还是住不惯。”
只是声音有点沙哑而已。
然后两人就这样擦肩而过,吴且一脚迈进船舱,赵恕推着行李箱往外走去,谁也没有回头。
成年人的世界好像就应该是这样的。
再大的事故、再复杂的经历,都不过在这一夜、一瞬间被狠拿轻放。
都是“不了了之”,都是“仅此而已”。
……
第二天一大早,吴且得到的第一个消息是,赵归璞已经离开了游轮,前往最近的机场直飞日本。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正往烤得金黄香脆的吐司上抹黄油的手顿了顿。
有人“哎”了声,叹息怎么那么急?
裴擒喝了一口咖啡,淡道,澄心码头就是一场快仗,对方的突然抬价回购打的就是一个赵归璞的措手不及,若不趁对方满以为对手被击溃放松警惕短时间内回击,这场拉锯战会变成无休止的噩梦恐怖片。
“所以呢?前几天还穷得要死到处问我们要不要献爱
(buduxs)?()心……现在面对上百亿的亏空突然有了办法?怎么想到去日本?”
“鬼知道他从哪里得来的灵感。”
吴且盯着黄油在面包上融化,
延展。
手机放在他的手边。
只是从昨晚到现在都安静得坦然又自然。
……
游轮于江城的澄心码头靠岸已经是三天以后的事。
破败的码头每日还在勤勤恳恳的执行着吞吐巨量船业往来的工作,
海鸟鸣叫盘旋于码头上空,吴且看到了几个废掉的接驳口,残垣断壁上喷满了夜猫子们留下的喷漆涂鸦,五颜六色的。
这样一个老旧落后码头,却像个香饽饽似的,在短短一周内市值从六百多亿翻倍到一千二百亿。
报纸上早已将这件事炒的火热,媒体大言不惭“神坛下落”“赵归璞再遇滑铁卢”“中年危机”等骇人听闻的消息。
更有小道消息称赵归璞已经接受投资失败局面,先前上百亿现金白花花打了水漂被外资做局,眼下不得不弃车保帅,放弃澄心码头,远飞海外!近日出现在日本山形县,疑似投资失败泡温泉散心……
配图也很有意思——
山形县早已被白雪覆盖,大雪纷飞中百年木造古老旅馆隐约可见红色漆木。
夜晚阁楼林立,凹凸不平的青石石板被屋檐下澄黄的灯笼点亮,温泉流淌在石板路两旁的排水渠白雾蒸腾,模糊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