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尧咨其实年轻时候就跟着他父亲搬家到了东京附近住下,所以刚来这儿时,也是章旷一样的意气。
只是那时候陈尧咨还不太看重读书这回事儿,没当回事。
在东京待久了,才看出了门道,于是勇夺状元。
如今看到章旷,就像是看到了一个比自己年轻十岁的自己。
看到了一个可以不犯错误的自己。
陈尧咨用多年没有用过的乡音:“你龟儿为啥子不当官?”
“老辈子,”章旷:“因为加所以不说也阔以。”
蜀地的人,就是这么喜欢说顺口溜,就是这么喜欢押韵。
神经,惹得陈尧咨陈尧佐都笑了一下。
陈尧佐把仆人手中的灯接到了自己手掌中,头一撇,示意仆人退下。
一群人退开。
陈尧咨这才开口:“那你为什么写反诗?”
潜台词就是问,你想当皇帝?
蜀地嘛,天下未乱蜀先乱,天下已平蜀未平。
这个地方,一直持续到派出所都配枪的时代,都还有人相当皇帝。
章旷:“不是反诗。”
陈尧咨:“?”
这你也好意思否认?
章旷:“我纠正一下,首先,那是一首词,不是诗。”
“其次它也不反,字里行间的精神非常的正面,非常的蓬勃向上,非常积极。”
陈尧咨陈尧佐两人对视。
这就不好说了啊。
这是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自古成王败寇,假如真成了,当然就非常正面,非常蓬勃向上积极进取了。
但如果输了,那就反到不能再反了。
陈尧佐:“你就不怕有人用这首诗攻击你?”
章旷:“怎么会,我又不当官,不会得罪任何官员,谁会攻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