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旷很清楚,东京城七十二正楼,其实都是黑手套,是朝中官员、贵族、王族们的产业。
但没谁打着旗号干这个的。
章旷:“为什么不呢?”
东京城那么多艺伎,应天酒楼会挤压很多正店的生意,很多人会失去营生,这些人都是最穷苦的人。
如果应天酒楼不给艺伎进,那救不了艺伎,只会让她们进入更深的火坑,被迫接受更腌臜的工作。
而且,撕毁社会的遮羞布,不就是一种进步么?
王夫子:“你还是把这满堂宾客都当成敌人?”
“更复杂一些。”章旷:“当成可以变成朋友的敌人。”
王夫子:“可,以他们的名声,你很难撼动的。”
王夫子不是不知道这个世界的黑暗面,他比谁都清楚。
只是他没有能力去挑战。
章旷也许有,所以他很想看看。
章旷:“你看这满厅的少爷小姐。他们未来不就是大宋朝堂的主人?”
“先让他们当不成少爷小姐如何?”
王夫子疑惑:“怎么可能?”
章旷:“如果妓女叫小姐,妓男叫少爷呢?”
王夫子瞪眼:“这……污名……”
章旷:“小姐少爷,本来就是一种粉饰,然后再污名,就算扯平了好了。”
王夫子有些意外,没想到章旷的手段如此激烈下作。
章旷看着王夫子:“天下其他人合起来都斗不过这一屋的人,还有人指望用正面的手段斗过他们?”
“你得学习他们,把他们用在你身上的法子,百倍还回去,你才能赢。”
王夫子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章旷知道王夫子是个好人。
但好人,和以为自己是好人的程序正义坚守者,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这个世界最不缺的就是甘愿自我维护秩序的人。
这很好。
但不要指望选择这种心态后,还要改变世界。
世界没那么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