蹉跎两个月,不知该从哪里找切入点,一筹莫展之际,突然就来了机会。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搞起。
长远目标,还是得有一块地盘,乱世武力为尊,当大官没用,当首辅也没用,甚至当皇帝也没用。
林威想着这些事,迷迷糊糊睡着了,再睁眼已天色大亮。
大侄儿林勇十七,只比林威小一岁,老大未致仕前,他只能到其他百户所做个帮闲,老太太舍不得孙子被人吆五喝六,就在家歇着。
林勇独自占着东厢房,看起来还没有起床,老大林耀轮值时很少回家,大嫂也出门去了。
母亲五十六岁,精神头不错,陪嫁丫环五十岁了还是下人,更悲剧的是,她还是两位庶兄的亲生母亲。
哎~
林威先到正堂给父亲灵位上一炷香,才掀开门帘到里屋。
两个老太太,一个在炕上纳鞋底,一个在织布。
“娘,姨娘,孩儿到师父那里看看,中午不回来了。”
姨娘连忙站起来,她不敢对嫡子说话,炕上的母亲叹气一声,“四威,你得找点事做呀,轮休不能像个小孩一样,青天白日睡懒觉。”
“还想和母亲说呢,表舅让我帮他做点事,说到外面租个院子方便,他给租金,孩儿顺带出门找找。”
老太太一愣,“表舅?哪个表舅?赵弘祖?”
林威轻咳一声,“赵家和姥爷家现在也没什么区别。”
老太太转瞬大喜,呲溜从炕上下地,拖着他来到外间,有点激动问道,“你姥爷家里?”
林威附耳在老太太耳边,“骆养性名为百户,本所只有他一人坐堂,实乃千户。内城千户所的千户是奉圣夫人的弟弟,这种皇亲恩官一年都见不到人。表舅自然想进一步,佥事、同知也不远。”
“我儿好福气,算账?”
“是啊,儿子只会这个,现在就给文牍库几百人核算俸禄。”
“好好好!”老太太高兴转一圈,拍拍他夸赞,“我儿以后也能单独养活一家。”
“还早呢,那儿子走了。”
“等等!”老太太叫住他,回屋后很快出来,塞到手里三个银裸子,“别让你大嫂看到,娘只有这些了,做事需要打点,请人吃顿饭也好。”
很小的银裸子,一个一两,林威笑笑没有拒绝,躬身出了西屋。
母亲对亲儿子也厚此薄彼。侄子林勇时不时能从奶奶手里扣几两去赌博,到小儿子这里,三两打发一辈子。
想笑又笑不出来,只有苦涩。
回到卧室,把包袱里塞些破布遮挡,肉和花生塞到另一个包袱中,拎起直接出门。
文牍力士无法养家,大伙暗中互相掩护翘班,文牍司主官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自己月底才上班,闲着呢。
阜财坊就在宣武门旁边,一出门都是熟人。林威向北几步转入西边一个胡同,径直向城墙根走去。
城墙根比宣武大街还宽敞,外地人不会来这里,他们找不到路。
有一个锦衣卫的千户所在城墙下,象所。
三百多人伺候着三十头大象,有千户、有百户、有校尉,地位令人呵呵,除了世袭军户混吃等死,流官才不会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