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没有碗盘,沙发上铺着一层防尘布,书架上空空如也,只在角落放着一本褪色的旅行画册。厨房的水龙头还能拧出水,冷水略带微黄,是管道久未流动的迹象。
二楼主卧靠东,阳光从高窗落在地板上,光斑明灭。
一张老式双人床立在中央,床垫覆着布罩,边角些许泛灰,床头墙壁上有一处轻微剥落,地上留着被移走家具的印子。
这是一座空着的房子,但不是被遗弃的。它被保养、被等待、被搁置于时间中,如一封始终未署收件人的信。
沉纪雯把落地窗拉开,走向露台。
风很轻,她的目光一寸寸扫过整个花园。
沉时安倚在窗框上,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安静地望着她的背影。
等她慢慢走完整个露台,停在栏边,他才开口:
“不用现在决定。”
“还有一周就能住人。我请了佣人跟花匠,也会添家具。”
“你想住,或者想来看看,都可以。”
他说得平静,没有推销,没有诱导。顿了顿,又轻声补了一句:
“……如果你愿意,也可以留个房间给我。”
这是沉时安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告白。
不通过语言,而是通过几十扇窗,无数次清扫,和一整栋被静静守护了快四年的房子。
沉纪雯靠着大理石栏,指尖轻扣石面,没立刻回答。
良久,她才轻声开口:
“你当时……是不是早就猜到我会来牛津。”
她语气轻得像一句随口的话,可眼神却没有移开他。
沉时安走近,没笑也没否认,看着她答:“想过你会来,不确定而已。”
那天他们没有拥抱,没有接吻,也没有做爱。
只是阳光正好,她轻轻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