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绮重伤吐血,吹落面纱,洒了盏盏满脸。
她还是不爱说话,只是惊异地看着罗绮破裂的下唇。心里还想,这点儿伤口,怎么会吐出如此多的血来?
慕紫容语出冰寒,“既然林府对你起疑,留她这个耳目作甚?不若就此清理干净,你便也不用回去了。”
众人对于慕长老动弦伤人的能力甚是忌惮,这怎么看着都像浣风谷的手段吧?
老前辈真是技多不压身啊!
那罗绮也是一号人物,肉身接音波,竟然打出了铁器的嗡鸣声。这两人会不会是在演苦肉计?
泠杳倒是知晓那被震得嗡鸣的是何物,她还险些被其割破前胸来着。只是看着师姐与门内长老冲突,她心中不大是滋味。
除却同门竞争之外,也有些物伤其类的忧愁,担心师姐过后,自己也会有如此一天……
罗绮这次未再捧心,声音也高了不少,“所以,这一切,都是你计划好的,是吧?包括闻无声销声匿迹!”
这个名字一出,屋内数人都变了脸色。
莫韭回忆起林楚凡先前的嘱托,鬼使神差地出言倡议,“前辈息怒!秘宝之事我等皆已知晓,便先告退。留步!”
她也不等对方应答,极速倒退掠出,仿佛再晚就要走不掉了一般。
此言此行,也影响了其余两人,尽皆有样学样,依礼而退。
由此,屋里便只剩下天香三人与一个身不由己的盏。
泠杳很是矛盾与挣扎。理性告诉她,此时应该借口外出,让她们自行解决;好奇心却阻拦她的口舌与脚步,恨不得将这些陈年往事吃透才好。
慕紫容似乎并未动怒,反而很是赞许,“你能想到这一步,我很欣慰。”
罗绮还能说什么呢?
她只觉悲从中来。这哪里又是她想到的?林楚凡早就有所疑心,不过是顾念她们之间相处多日的些许情分,未曾戳破罢了。
而她自身,又深陷‘情劫’日久,弄得浮云障目,不得清醒。
她觉得自己仿佛一只木偶,被身后的数根来自不同方向的引线牵扯着,挣扎着,一刻不得闲……
罗绮淡然道,“那您老继续欣慰吧!今后我不会再回这里,门中若有差遣,劳烦长老遣师妹传达。”
罗绮说罢,含着一口的血腥味,夹带着盏盏,就欲出得门去。
慕紫容平静道,“你以为,我当真舍不得将你抹去?”
罗绮遍体一寒,又咳出一小口血水,脚下却是未停,“奉劝您老三思。他疯起来连刑部都敢烧,长老若不怕麻烦,大可学了翠衣巷重建此馆。”
慕紫容冷道,“你太高看自己了。”
罗绮针锋相对道,“不!是他太高看您了!”
泠杳看着师姐抱着一个假哑巴,跌跌撞撞出了门去,心里甚为惶恐。屋里就她一个人,万一长老缺了出气筒,那岂不是……
“铮……铮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