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被匕首直指咽喉的濯逸白开口了:“我并非你的同伙。”
“哼!”罗远帆冷哼一声,“是与不是,可不是你就能狡辩的。”
“如果我猜得不错,你并不是北戎人。”濯逸白道,眼睛却瞥向周德,“你身上只带了一种香味,天禄特有的檀香。”
罗远帆暗惊,旋即咬牙道:“胡言乱语!”
周德眼皮跳了下,似乎察觉到什么,“你说他身上有天禄的檀香味,是何意?”
濯逸白嘴角轻扬,似乎笃定了自己的推断,“濯家祖上的老宅里,有一处库房,还留有这种香料的气味。”
罗远帆瞳孔蓦地缩了缩,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信口雌黄,我看你是慌不择路想攀扯我!我劝你不要再垂死挣扎,即便你活着出了刑场,天禄人也不会允许你这种北戎细作活在世上。”
众人悚然。
罗远帆的话虽残忍,却不无可能。
就在众人屏息凝视的时候,人群中有两个不起眼的布衣百姓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沿着边缘悄悄溜了出去。
见濯逸白面色不改,罗远帆用只有二人能听见的声音道:“你若再说出些什么不合时宜的话,立刻就会命丧黄泉。”
他贴着濯逸白脖子的匕首悄然蓄力,只要稍稍加重力道,就能割断他的喉咙。
周德一直仔细察看着罗远帆的动静,忽然伸手按向腰间佩剑。
“铮”一声,他的佩剑被张典抽刀打落在地,未等他质问,张典已经朝着罗远帆冲了出去,挡住了他的视线,“将刺客拿下!”
“那就怪不得我了。”罗远帆与张典对视一眼,手中的匕首狠狠刺向少年的脖颈,众人大骇,不约而同地捂住了眼睛。
就在那柄尖锐的匕首即将刺入少年的咽喉时,一道寒芒掠过眼前,直接击飞了匕首,擦着罗远帆的脸颊,刺入了墙壁中。同时,一股巨力随着白色身影飞掠而来,撞在罗远帆胸膛上,将他整个人掀翻,摔落在数丈之外的地上。
“啊——”惨叫声随即而起,鲜红的血液喷洒出来,喷了张典一脸。
众人吓得四散。
那白色身影旋身掠起,轻盈地落在刑场的木桩上,裙摆飘舞间,仿佛随时能乘风归去。
是一名持剑的蒙面女子,浑身充斥着慑人的杀气,令人望而生畏。
仔细看去,她的身形窈窕,墨发高束用木簪简单绾着,面容藏在黑布中,长袖中唯露出半截冰凉的长剑。手背青筋暴露,足以证明,此刻的她正处在愤怒之中。
众人呆住,一时反应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