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却是止不住的失望,她家人口众多,足足有七八张嘴,就儿子拿回来的这点子家当,吃不了多长时间。
这叫什么红薯的,看着和脚板薯有点像,将生的买回来,中间肉多的地方自己吃,两头没肉的,便可以留出来,埋在土里,伺候得勤恳些,说不准就种出来了……
失望的,又何止她一人,只要是个靠土地吃饭的农家人,谁不知道种子的重要?
别人家的辣椒茄子结得多些,都要上门讨要几个,好留着来年做种。
要是谁家地里种点之前没见过的,都得坐在人家的田头地脚,讨论上半天,得知人家的作物一成熟,揣着两个鸡蛋,就上人家屋里讨要菜种……
这,是刻在农家人骨子里的本能。
傅怜雪看着越来越少的红薯,还有那条长长的队伍……
唉!还是蒸少了。
她擦擦汗,大声说道:“剩下的,每人限买五斤,多了不卖。”
“为什么?”
排队的众人不乐意,扯着嗓子嚷嚷……
严芝华上前,双手举平向下压了压,“大家听我说,今天的红薯只有这么多,大家都不容易,咱们多担待些,每家分一点,共同度过这个难过……”
不知道是他的苦口婆心,打动了众人,还是严松青手中的弩箭,震慑住了他们,好歹是安静下来了。
最后,就算五斤五斤地卖,还是有五个人没有分到,他们站了半天,只觉得原本还能挨上一挨的饥饿,这会儿却被无限放大,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唉!”
他们垂头丧气地,一屁股坐在满是淤泥的地上,耷拉着肩膀,双手掩面……
哪怕不去看,别人啃咬红薯发出的声音,还有那吧唧的嘴,都那么清晰入耳,让他们备受折磨……
“我这里有多,谁要?”
一个青年男子开口大声询问。
他花了三件珠宝,买了十五斤,送了两斤,一共十七斤。
家里就剩他和一个服了兵役的爹,刚才听了那个媒婆的话,也觉得十七斤太多了,这大热的天,吃不完就得馊掉,还不如换回两件珠宝,留着之后慢慢花。
再说,他原本是个走街串巷的小货郎,也从中看到了商机。
“我要我要!!”
没买到的那几个人立马起身,争相着跑了过去,就怕跑得慢了,被别人捷足先登。
“三斤,一件珠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