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六,满仓和顺子几个人,时不时能从严芝华那里得到一些救济,但那也是有限的,水里面被特意和了一些脏污的溪水,量也不多。
严芝华也怕被人知道,自己家里有一口水井的事。
山坳里的野菜开始慢慢枯萎,到处都是干裂的缝隙,走在路上,一不小心踩上去,就会崴一脚。
那些长舌妇们,没有水的滋润,嗓子干的要冒烟,再也没有精力说长道短,每天坐在大门口,看着外面火辣辣得太阳发着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山上的树木,也在大片大片的枯萎,死亡,变成黄灿灿的颜色,和金色的太阳相互照应,照得让人睁不开眼。
除了一些粗壮的大树能幸免于难之外,也就山坳里面的零星几棵小树,还泛着绿色。
草丛,花朵,全都枯死了。
蛇虫鼠蚁也比往年少了很多,它们也是怕热的。
好些人都开始发热,摸着滚烫烫的,还有一些人陷入了昏迷,特别是一些老人孩子,接着就是妇人,一些男人也开始慢慢出现症状……
严芝华看着昔日的兄弟们,一日日肉眼可见地萎靡下去,再也不复以前的精神头,心里很是难过。
如今,他和儿子的身份对调了一下,换成严松青时不时地警示他一句,几乎是日日提点着……
千万不要乱发善心!
严芝华和儿子商量,能不能在不暴露自己的前提下,帮帮他们?
曾经,他也受到过不少别人的帮助,帮助他的人中,有不少,就是这群出生入死过的兄弟。
严松青思考良久,点头同意,不过具体怎么帮,必须听他的。
在一天中太阳最大的时候,严松青观察了一下周围,确定没人看见,便用桶挑着水,倒进早已干涸的小溪里……
严芝华拄着拐杖,顶着火球一般的大太阳,一家家地敲门通知。
众人喜极而泣,爆发出空前的求生意志,有的提着水桶,有的端着木盆,蜂拥而至。
来到严老大所说的位置,却看到煞星一般的严松青,正阴沉着一张脸,手上拿着一把弩箭,站在那里。
“大侄子,这水可是公共的,大家都有份!”
“就是,你可不能独占!”
“你……你别以为我们怕你,你你你给我让开!”
严松青一语不发地站在那里,微微扯着嘴角,露出一抹讽刺的笑,眼神越过众人,落在不敢和他对视的父亲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