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海青非常清楚,一旦方子业把这个课题真的举证出来,科室又愿意鼎力相助的话,那么国家科学基金委员会很可能汇聚大量的经费过来。
这些经费送过来是要结果的,如果没有结果产出,那么中南医院的骨病科未来数十年的信誉都将消耗殆尽。
国家目前还很穷,科研经费十分有限,可任何国家都想在肿瘤治疗中独领风骚,不说庞大的外贸潜力,即便是为了本国民众的综合健康,这种投入和回报比都是最优质的投资。
纵观以往,魔都那位搞出来白血病首创化疗方案的老教授,成功破局之后,一门四院士。
国家从来没有不重视,也从来不舍得不投钱,只是因为不够富裕,所以要在投了钱之后看到结果。
“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自古英雄多草莽。”
“我们中南医院的骨病科在全国能有多少真正的面子啊?”
“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总是畏首畏尾,那不如一开始就躲起来算球。”
“所谓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我们赌输的结果再惨,能有你手里过手的那些孩子们赌赢了的结局更可怜?”
“宁海青,你太高看你自己了。”杜英山的语气中正,变得格外有魄力。
中南医院的骨科,不缺莽夫。
这是家承!
宁海青的脸色没有丝毫改变,张口开合几下没再说话。
杜英山已经有了决定,劝说的责任尽到了,再多说也没有用,而且宁海青也不是个傻子,自然知道,有时候就是要赌一把的。
想要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不冒点风险怎么行?
杜英山的声音适时而至:“你看看人家刘煌龙,就非常果断干脆,看到机缘就毫不犹豫地抓住,即便这些选择会带来诸多质疑。”
“以他的能力、资质、积累,安分地待在协和医院把钟教授熬退休,就可以全盘接收现在协和医院的一切。”
“别人一个三十多岁的教授,都没有你这么多顾虑。”
“不要脸有多种层次!”
杜英山觉得宁海青还是太过于年轻和保守,便多送了几句。
宁海青闻言,脸色猛地一惊。
仔细地回味了一下刘煌龙的选择,的确够魄力。
放下手外科接班人的身份不要,直接跑来中南医院的创伤外科暂居,之后更是在找到了手外科的漏洞后,便毫不犹豫地出手。
刘煌龙是个爱恨分明的人。
虽然说,当年刘煌龙的博士学位是被已经清退的老教授给‘送走’的,但程序要走完,手外科的几位正高都肯定默许过。
那可是刘煌龙一辈子的前程,别人都动刀子在刘煌龙的脖子上了,刘煌龙也不会和老一辈人客气。
刘煌龙并不是没有能力的人,或者能力一般者。
是当年那样情况下,通过了专业考核硬核实力留院读博的猛人,在他那个年代,全国任何一家医院的博士都任他挑选,他选择了中南医院,你还翻我,那刘煌龙能不记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