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顶的风有点大,无情地撕扯着她那柔顺的长发。
发丝在空中肆意飞舞,时而轻抚过她白皙的脸庞,时而荡漾着风的模样,仿佛要挣脱束缚飞向远方。
苏以赫走了过去,双手搭在护栏上,与她的姿势几乎保持一致,只是中间隔着两三米的距离……
是她触手不可及的距离。
“……你来啦。”颜如雪缓缓开口,情绪莫名。
她微微偏过脑袋,并没有因为他的到来而改变静如止水的表情,只是角度刚好够把他的身影尽收眼底。
苏以赫点点头,问道:
“伤好些了吗?”
“好多了。”
“……”
一向巧言善辩的苏以赫此时却感到无所适从,沉默了好一会儿,笑容略显苦涩:
“谢谢。”
“不用。”
“……抱歉。”
“更不用。”
“……”
“苏老师,课堂上辩论会的发言,我保留到此刻,单独说与你听……”
颜如雪那双美丽动人的眼眸,仿佛有一股清泉在静静地流淌,那是逆流而上的哀伤;又仿佛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薄雾,那是挥之不散的痛苦。
“曾经以为,林深时见鹿,海蓝时见鲸,梦醒时可见你;后来才发现,林深时雾起,不知归处,海蓝时浪涌,望而却步,梦醒时夜续,惊慌失措……不见鹿,不见鲸,亦不见你。”
“苏老师,我终于明白我为什么放不下了,因为我不甘心!……潜意识里,我始终认为这个结局,配不上我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痴心。”
“风月无情人暗换,旧游如梦空肠断。”
“我后知后觉,原来有的人自人山人海中来,只是为了给我一场空欢喜……”
“我爱过,也痛过,只因种下的因,结不出想要的果……但至少我付出过所有努力,所以该遗憾的人,不是我。”
苏以赫:“……”
一股莫名的情绪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渐渐地向四肢百骸扩散而去,最后充盈于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他似乎开始理解,为什么如痴如狂的颜如雪近乎扭曲的深情可以引起那么多人的共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