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线员挂掉了电话,而李昭就像一个被歧视性取向的青少年一样陷入抑郁。他想下次如果打电话,自己应该谎称是一个被众人歧视的高中生。
而此时此刻,梁泊言恐怕还在跟那些和他生理年龄相同的、演奏乐器水平一塌糊涂的所谓乐队成员们在一起,庆祝他们的翻唱视频赢得了有史以来最高的播放量。
梁泊言看歌舞片看睡着了。
在电影院里睡得很不体面,头垂下来,差一点就栽到地上去。陈思牧看不下去,拍他的脸,说这么载歌载舞你还睡得着。
“看过了。”
梁泊言打了个哈欠,“这部在大陆上得太晚了,去年香港就已经上了……”
“去年谁能去香港啊,还看电影,在内地都不一定能看。”
陈思牧嚼着爆米花说,“我去年才倒霉,刚好高三,辛辛苦苦考完,我爸妈让我哪也别去,不然说不定就回不来,上不成大学了。”
现在是2023年,梁泊言恍惚地想,2022年已经过去了,彻底过去了。
哪怕还留着那极漫长的余音,就像再次上映的电影一样,回响在2023年,也已经全都过去了。
原来就这样迈入新的时期,是这种感觉。
莫名地,梁泊言又想起今天那两部没有选择的电影。
那是多么老套的题材,从《回到未来》开始,主角们就总是想干涉父辈们的命运。
如果回到过去,梁泊言会去通知张子强,绑架李嘉诚儿子的时候,也可以绑架一下自己,敲诈冉东一笔,反正子强哥最后也被抓了,能给国家挽回点经济损失。
至于梁幻——站在新旧两个时期的梁幻,抓住改革开放机遇的梁幻,试探着法律底线,在那时候敢偷渡过去,从大陆人摇身一变香港籍的梁幻,如果能,梁泊言也很想劝她好好守法,但更怕自己尸沉浅水湾。
“我们翻唱的视频被梁泊言公司的老板转发了。”
陈思牧拍他的膝盖,“可惜是二传的。”
“还有李昭。”
吉他手听见了,也加入搭话。
“李昭是谁?”
陈思牧已经忘了。
“阿占的男……”吉他手说,“浴室很大的那个编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