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昭很淡定听着。
毕竟她就没想过真能和离得了,而她想要的也不单单只是和离而已。
“好了,大家都不要说了。”
沈老夫人深吸一口气,怒瞪了眼还想开口的三叔奶奶,才看向杨昭说:“阿昭,和离这种事以后都不可再提了,这要是被人传了出去,你们杨家女儿以后可还如何嫁人?”
想了想,沈老夫人又温声说:“阿昭,你也别觉得委屈,谁让我们是女子,这世间上的女子就没有不受委屈的……”
女子?
凭什么女子就要天生受委屈??
杨昭听到沈老夫人那话,眼底闪过一抹戾气,甚至嘴角都不忍不住溢出了一抹讥讽与不甘,但这情绪又很快被她隐藏了起来。
因为无论她如何不甘,女子地位微弱这件事,是她至今都无法改变的事实!!
她暗暗攥紧了双手,指甲深深陷入了掌心。
当然了,在场无人察觉到她异常,沈老夫人在与她说完后,就看向了在场族亲。
“还有你们,都是做长辈的,凡事得先把事情弄清楚后在说话,什么都还不清楚,就这般与个小辈计较,也不觉得脸热。”沈老夫人肃穆道。
这次没人开口了。
仿佛都是被沈老夫人给镇住了似的,其实她们真正怕的是杨昭会继续闹和离。
当初沈家男丁被流放,沈家名下铺子庄子那些来钱的,全都被抄了,当时沈家女眷绝望得几乎要活不下去,是杨昭嫁入沈家后,用自己的嫁妆去做生意、才一点点置办下了如今的家业。
说白一点,就是沈家上下这些年吃喝用度花的,等于都是她的嫁妆!!
花用‘入嫁媳’的嫁妆,本就是没脸没皮的事。
所以她们一直故作不知,可今日提到和离,却给她们提了醒,这一旦和离,这嫁妆可就得要归还女方的。
那可万万不行!!
而这时。
冬霜带着丫鬟捧着好几叠厚厚的账本入了屋,身后还跟着捧着木匣子的夏迎。
给沈老夫人等行礼后,冬霜才跟杨昭禀道:“夫人,各院的账本都拿来了。”
“给老夫人和诸位叔伯奶奶都看看吧。”杨昭淡然道。
“是。”
冬霜亲自分发了账本。
众人不明所以,可当看到手中账本后,一个个面色都各异了起来。
“二嫂,你上月不是说分例不够用,你手头紧吗?还向我借用了一千两,可这账目上可清楚记录了,你院中上个月的分例比上上个月都要多了两成。而且,你还从公账上借支走了三千两,还有这整套琉璃杯盏,云瑶的瓷花瓶……”
三叔奶奶手里的账本,显然是二叔奶奶院中的。
那除了正常的分例外,东大院从公账上和内库拿了什么都是被一笔一笔记录得清清楚楚,甚至物件的价值和当时以什么借口和理由拿走的都有。
三叔奶奶气得眼睛通红,看向二叔奶奶眼神都能化成刀子了。
哪知二叔奶奶眼神也是不善,怒瞪三叔奶奶:“你好意思说我,你自个不也说手头紧,在半年前竟就到公账那借走了五千两,还是用了大嫂的对牌去取的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