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生下遗腹子,单大人的弟媳杜娘子方出了月子,就闻及府中关于她和单大人的流言,竟染上了产后抑郁。
待莫母发现了告知莫婤时,已是她用刀抹了单大人的手腕,幸而割腕及时处理也不会没了性命,但怕再发疯伤人,她自请关入一偏院。
莫婤跟着莫母,去送过几次药,那时她情绪已平和许多,但仍不肯搬出来,连遗腹子也不愿见。
她住的偏院,只有约莫半丈宽的天井,从门缝望入,莫婤只能瞧见墙角一处杏花树,已是开败,飘落了一地的残花枯叶。
现今,莫母同单大人成婚在即,杜娘子怕莫母心头芥蒂,便主动提出分府,但她一寡妇,带着个孤子,搬去何处皆危险,单大人自是不愿。
但杜娘子心意已决,直言单大人若不肯,她就绞了头发当姑子去,弄得单大人和莫母皆没了法子。
暗叹一声,收拾妥当的莫母去了毓麟居值夜,莫婤则坐于胡床上,翻出个陶土钵,在里头点了乌薪炭,其上架个井格铁网,烤起了年糕。
“古巷道里鸣鹤情,马头墙下年糕香。”烤年糕是山城的地道风味,尤其在夜市烧烤摊上,远远就能闻到烤年糕的香。
捶打成手掌般大的薄年糕,取一张放于铁网,瞧着它慢慢变鼓,像是吹了气。
用筷头将其敲扁,她翻出猪油罐子,取个鬃毛刷,在白腻的猪油膏上,捯饬几圈,让刷鬃裹上些油脂,再悬于薄年糕上。
年糕升腾起的热气,将鬃毛上的膏脂熏化后,往下滴的油就落在了年糕上,用鬃毛刷扫匀,糯米香中炸开股股肉香。
当拍扁的薄年糕上,烤起小泡,卷起焦黄边边,再翻个面,继续烤。
两面皆鼓泡后,洒上些胡椒粉、花椒粉和盐,滴上清酱,用油亮亮的鬃毛刷,将佐料刷满整张年糕。
搬出床下的泡菜坛子,净手后,抓出条酸萝卜,切成碎末,同葱花一道洒上去,原本诱人的肉米香,带上酸香和葱香,香气更霸道了些。
一张薄年糕对折成两层,一口咬下又酥又糯,连外头觅食的大白都招了回来。
大白回来前,也不知去了何处洗澡,身上竟还有容焕阁姚黄香皂的气味。
“你是不是在别处有家了?”
莫婤一幅遇上负心汉的神情,戏瘾大发,惹得大白泪汪汪地用胖乎乎的脑袋蹭她。
“好了,好了!撒娇怪!”
大白长长的软毛扫过莫婤的脖颈,本就是同它玩笑,此时更是憋不住乐,狠狠揉了几把它的软毛头,整个身子倚进了大白肉乎乎的肚儿,浑身陷入温暖中,似靠上了暖和的懒人沙发。
一人一狼,分完了三大块年糕,吃了个肚儿圆,睡得最是香甜。
秋风拂过,吹散了入夜前的喧嚣,却让清冷的红叶摇曳,给这平
静的夜更添些孤寂。
有宵小从围墙翻入莫家小院,小院直通莫婤小间的木门竟被其撬开。
奸人蹑手蹑脚至莫婤床头,俯下身,见她未醒,欲低首亲香。
嘴正往她白嫩的小脸贴,莫婤忽而暴起,匕首直攻其下三路,同时,拿着飞镖的手往贼人眼仁刺去。
贼人忙躲开飞镖,还从怀中掏出把粉末洒向她。
因着这幅动作,擅躲避的贼人,眼尾处被狠狠划拉下一道口子,下身更是只来得及避开**,刀深深扎入了大腿。
“啊——你怎还有力气!”
惨叫的贼人瘸着腿怒吼道,莫婤瞧清了他的脸,果然是高士宁。
自觉身上开始发软,莫婤拉开衣柜,里头赫然是一头大白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