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恪理亏,没好反驳,这顿批评挨得不冤。
说再也不会回头,从此了断的人,大雨天蹲在别人家楼下。说桥归桥路归路的人,听说人不见了,就满世界找,看人家淋了点雨生了病,又巴巴往家带。
连秦恪自己都觉得,他和谢明乔处理起感情来,确实像儿戏一样,否则也不会反复纠缠这么多年,还断不干净。
“我只是暂时收留他,等他醒了,想去哪里去哪里。”
当着妹妹的面,秦恪没好意思承认错误,“现在所有人都在找他,我觉得他不想被人找到。”
“呵。”
秦天添嘲讽起秦恪来不留面子,“我在老板面前,腰杆也挺得像你的嘴这么硬就好了。”
“胡说八道!”
秦恪恼羞成怒,就要轰人走,“上了一天班不累吗?赶紧进去睡觉。”
秦天添不急着回房休息,学着她哥的姿势,俯趴在围栏上,遥望远方高楼上闪烁的成片红灯。
半晌,她说,“你们分手这么久,谢明乔从没放下过你。”
秦恪把半截香烟倒了个手,没理会秦天添,继续装深沉。他没聋也没瞎,谢明乔虽然什么都不说,但这么多年他为自己做的点点滴滴,秦恪都看得见,怎么会不知道。
“哥,你当年和他分手,是因为我和秦时吗?”
秦天添望向秦恪,哥哥和谢明乔分手后这么多年,她第一次问这个问题。
“不全是。”
秦恪不想让秦天添背上不必要的负担,安慰她,“别胡思乱想,我和他之间的困难太多了,走到今天这个局面,不是一两件事造成的。”
“你是不是在怪他?”
秦天添睁着一双纯良无害的大眼睛,又问,“如果那晚,他没有约你去看电影,你照常去接二哥放学,他就不会出事。”
“怎么会。”
秦恪摇头,几乎没有犹豫,“我从来没有怪过他。”
“谁都不知道会发生意外,秦时的事怎么能怪到他头上,只是…”秦恪停了好一会儿,才继续往下说,这是他第一次向别人剖白自己的内心,“只是秦时瘫痪之后,我就无法再面对这段感情,你知道吗,那晚和他一起看的那场电影,我真的很开心,事后我控制不住地想,秦时躺在血泊里的时候,我在做什么,他每一天都那么痛苦,我怎么配得到幸福。”
“所以,你不怪谢明乔,但你怪你自己。”
秦天添一下就看到了症结所在,“和谢明乔在一起,会让你有很深的负罪感,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