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做完标本后,她就难过地跑到地下的酒窖里,边掉眼泪边抱住两瓶烈酒,兑着冰块喝了一个晚上,最后好像是被陈仲尔弄回了卧室里。
她不记得了。
但是。
反正。
她不要再做这种标本了。
一点都不开心。
向鸥知道了以后,再也没有拿账号上的这些消息来打扰她。
但一个多月前的那天,向鸥却说,有一位宠物的主人迫切地想要亲自跟冯今毕谈一谈,希望冯今毕能将她的宠物做成标本。
半年前,范女士带着陪伴了她八年的兔子一起搬家,在中途遭遇了车祸。她及时得到了救治,她的兔子却去世了。
范女士花高价请了位有名的标本剥制师,请他将她的兔子留下来。
可那位剥制师的态度轻慢,手法粗糙,几乎将兔子的尸体畸形地毁了。
范女士无法接受,四处求人修复。
可听到她请求的剥制师们,有的不愿意得罪那位获过奖的同行,有的的确没有能将它修复好的自信。
不断地被拒绝,范女士每天都在后悔地哭,后悔为什么要在那一天搬家,后悔为什么要将它送给不负责任的剥制师,情绪失控了很多次。
这个时候,有人向她推荐了冯今毕的账号。
向鸥反复地回复,说剥制师不接受制作有主人的动物,兔子就更不可能接了。
在账号的主页上,她们就明确地标明了:
【不会售出兔子标本。请不要询问。】
但范女士仍旧不断地在私信中恳求,讲述了上面的种种。
了解了事情的始末,犹豫了很久,冯今毕还是向范女士要了一些照片和视频。
打开它们前,冯今毕给自己打过气,做了很多的心里准备。
可当她看到视频里流着泪的范女士一声声地说着她们的过往;看到它曾经最喜欢玩的那些漂亮的珠子和羽毛被串成了项链,正轻轻地戴在它再也不会起伏的胸前,冯今毕还是觉得,珠串上一根根被眼泪淋得湿漉漉的羽毛正在把她的心脏一层层裹住。
好重。
好沉。
冯今毕不做兔子标本,是因为她曾经养过一只兔子。
那是她幼儿园时亲手从母兔的身体里接生出的小兔子。
是她人生中第一个担负的生命。
可它只陪伴了她一年。
发现小兔子突然不吃东西的时候,奶奶正在镇里的医院住院,妈妈从城里赶回来,又要照顾她,又要照顾奶奶,忙得连多看小兔子一眼的时间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