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不下欲望,放不下野心,并以此为傲。
裴玄衍默了默,道:“倘若这是为师对你的要求呢?”
顾清嘉微微一怔,俄而低声道:“弟子恕难从命。”
她在其他任何事上都能演,唯独热衷权势之心绝不改易、不屑伪装,最大的靠山开口也别想左右她。
她演都不演了。
周遭气氛一时陷入凝滞。
裴玄衍视线掠过她的脖颈,星星点点的红痕被衣领遮掩着,若隐若现。
他眸光微微一暗。
究竟是谁把他亲成了这副模样?
他将他视作孩子,他却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同身份见不得光的人做尽了风流旖旎之事。
他分不清自己心底究竟是恨铁不成钢的愠怒,还是别的什么。
“请师父过目。”顾清嘉率先打破了寂静,微微垂首,将抄好的《道德经》递向裴玄衍。
她动作间,露出一小段线条优美的后颈。
从这个角度望过去,她就连后颈上也有些许雪中残红般的痕迹,像被人翻来覆去亲了个透。
裴玄衍眸光愈暗。
敛下思绪,他接过宣纸,还未收回视线,蓦地,一段声音在他耳畔响起。
【你不顾弟子难耐的喘|息,将花瓶中的两枝红海棠尽数捣碎在她身体里。
到了最后,她甚至没了求饶的力气,只哭喘着流泪。】
裴玄衍微微一怔,目光落在桌边的花瓶上,里头斜插着的海棠恰巧是两枝,恰巧是红色。
真的是……恰巧吗?
预言从未离他如此之近。
近到那个被他欺负到流泪哭求的人伸手便能触碰,近到一切都发生在海棠未谢之前。
他闭了闭眼,他不可能对徒儿做那种事,他不是断袖,更非禽兽。
可不知为何,他的心思隐隐向别处游移。
他的徒儿并非他想的那般一派天真……
所以呢?他不敢继续想下去。
“师父?”顾清嘉轻声唤道,师父沉默的时间有些太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