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越对上那张清致面庞,好一会儿没缓过神来,不可否认有那么一丝意外甚至欣喜,只是很快又为担忧给取代。
“这里是皇宫,你焉敢随意出入?”
语气虽重,听着也不像责备。
明怡大方上前来将食盒搁下,在他对面坐下,“我有令牌在身,名正言顺,”
话落,朝他伸手,“家主,将手给我,我看看你的伤。”
裴越双手垂在案下没动,见她风尘仆仆的,语气缓下来,“先用膳。”
食盒搁在西墙下的四方桌,裴越等明怡摆好菜,方起身绕过来,明怡搁好筷子瞟了他一眼,他右手掩在宽大的袖袍里,瞧不真切。
饭菜还热,分量够两人吃,两人相对而坐。
明怡注意到他屈指握筷,静默不言。
视线不怎么往她身上落,看得出来还在生气。
明怡不知要如何哄他,一面吃一面双眸直勾勾盯着他,好似如此方能表示她诚恳的歉意。
裴越连用膳亦是正襟危坐,肩不晃,腰不弯,鲜红的绯袍衬得那张脸夺目如月,举止张弛有度,很是赏心悦目。
裴越不是没注意到她在盯着他瞧,他眼皮未抬低声带斥,
“专心用膳。”
“哦。。。”明怡收回视线,埋头夹菜,乖得不是零星半点。
见她耷拉着脑袋,好似受了委屈,裴越兀自叹了一气。
亏她能想出假扮小厮进宫探望的法子,虽说莽撞了,到底是一番心意。
“我没怪你。”他破天荒用膳时与人交谈。
明怡抬眸觑着他,“可是你满脸写着不高兴。”
裴越:“。。。。。。”
搅动了筷箸,很想保持风度矢口否认,挣扎一番,他如实道,“换作是你,心里能舒坦么?”
明怡很想说,换作是她一掌就劈过去了,不会让裴越伤到她,但她试着换位而处,“所以我这不是赔罪来了?”
裴越对上她理所当然的眼神,无言以对。
这顿饭他用得很艰难,不想让明怡担心,尽量不表现出异样,可事实是指骨疼得连用膳都没什么胃口,最终用汤拌饭,弃筷用勺,勉强填饱肚子。
裴越先吃完,明怡见剩了不少菜,不习惯浪费,悉数吃完方落筷。
这边裴越已漱口净手,替她斟了一杯茶,回到值案后继续看折子。
明怡一口喝完,收拾完桌案,转身看了他一眼,用湿帕子净了手慢慢来到他对面落座,这次语气不容拒绝,
“给我看看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