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温玉吸了吸鼻子,她说:“回府。”
她得回府将这件事告诉娘亲和爹爹,叫府上有个心理准备。
退亲一事惯来对女子名声有污,但她其实没有特别担心这件事,顾屿时或许会变,但她总是相信顾屿时的人品,于这件事上,顾屿时便是要退婚,他也会想出一个恰当的理由。
越想越难受,心底和冒着酸水一样,酸涩得叫人眼前模糊。
封温玉不忿地骂出声:“混蛋!”
分明是他来招惹她的,结果说不合适的也是他!
一回到府中,她直奔正院,将这件事告诉周玥瑜,在娘亲面前,她没能忍住,眼泪噼里啪啦地掉:
“莫名其妙,一句不合适就将自己撇得一干二净。”
“他既然觉得不合适,一开始来招惹我作甚。”
她哭得和狸花猫一样,眼角和脸颊都是红扑扑的,身子哭得一抽一抽的,不断吸着气,那双杏眸泪汵汵地望着人,她是府中最小的子嗣,惯来是被府中宠着长大的。
唯独一个不对付的乔安虞,两个人也仅是口角争执,乔安虞不喜她,但也不屑于拿家世和皇后姑母来压人。
她何时被欺负得这么狠过。
周玥瑜脸色也骤然冷了下来,她将小女儿许配给顾屿时,可不是让顾屿时欺负的。
周玥瑜搂住人拍哄着,气得胸膛不断起伏:
“他既然觉得不合适,两家退亲便是,谁会纠缠他不成!”
封温序来正院请安时,就听见一阵哭声,他快步走进来,待看清哭的人是谁时,错愕不已:“娘,这是怎么了,谁欺负阿玉了?”
周玥瑜迁怒地瞪向他:
“你还好意思说,若非是你,阿玉和顾屿时又怎么会认识。”
封温序满头雾水,顾屿时?
他纵是阿玉的亲兄长,也不能昧着良心说顾屿时对阿玉不好。
周玥瑜三言两语地将事情交代清楚,越说越气恼:
“不必等他上门,你和你爹拿上信物,直接上顾家将这门婚事退了!”
封温序震惊不已,他看了眼哭个不停的妹妹,又看向明显气愤的娘亲,他不敢置信,还有点犹疑:“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周玥瑜冷笑一声:
“不管是否有误会,他既然将话摆到了阿玉面前,退亲一事就势在必行!”
女子家的脸面不是这般叫人糟蹋的。
“成亲前就能因误会这么对待阿玉,待成亲后,若再来个误会,岂不是要叫阿玉委屈死?”
她大女儿嫁入皇室宗亲,小女儿许配个寒门,她心底本就觉得委屈了小女儿,若非见顾屿时是个年少有为的,她怎么也不可能答应这门亲事。
人和人都是有圈子的。
日后大女儿锦衣玉食,门前显赫,小女儿却连中心圈子进不去,见了大女儿甚至其余诰命都要行礼俯首,时日一久,小女儿心底岂会没有埋怨?
姐妹之间也会逐渐变得疏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