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在教坊司的艺名。
沈敬尘沉默下来,一刹间,他立时意识到顾屿时或许早就知晓了他的存在。
怀疑一旦产生,若未能及时解决,便会日积月累,最终沉淀成病灶,再难根除。
沈敬尘很清楚,此时情景,非是他一言一语就能打消顾屿时的怀疑的。
能叫顾屿时冷静下来的,只有一人。
而他的出声只会火上浇油。
封温玉一错不错地看向顾屿时,成亲十二载,她素知顾屿时外表隐藏的高傲,能叫他在沈敬尘面前如此失态,可见他心中认定她和沈敬尘有私情。
她深呼吸一口气,觉得可笑:
“你我相识十五载,在你眼中,我便是如此朝三暮四之人?”
顾屿时也觉得可笑:“你是说,我亲眼目睹,是冤枉了你们?”
封温玉麻木闭眼。
好像这两年一直如此,二人之间,总有一人会变得沉默,谁都不肯好好回答另一人的问题。
他已经给她定了罪。
封温玉浑身无力,只能疲倦地问他:“你既觉得我和外男有苟且之情,何不给我一封和离书?”
闻言,顾屿时竟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她的目的果然是和离。
顾屿时定定地看向女子,她眉眼挂着说不清的倦怠和麻木,顾屿时的心一点点沉下来。
彼此生怨的这两年,觉得疲累的岂止封温玉一人。
“成亲前,我应过你的,已尽数做到。”
不纳妾,不休妻,不养外室,护她一生。
纵是这两年,二人情谊生变,于外,他护她名声,于内,他予她富贵。
他也不知二人为何会走到这一步。
相看两厌么。
顾屿时闭了闭眼,复又睁开,他听见自己说:
“若和离是你执意所求,我便成全你。”
四周都安静下来,于是这一声变得格外清晰。
沈敬尘哑然。
封温玉指尖发颤,她倏然偏过头,眼角悄无声息地落了一滴泪,滑落衣襟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