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是谁?”
许太蹙眉道。
“我是谢总的生活助理,帮她倒茶拎包的。”
“这儿有你说话的份吗?”
许太的面子很挂不住,“你这样的人连拍卖行的门怕是都没见过吧?”
“春江晚景图早就失传了,这是上过学的小孩儿都知道的,连我这样没见过世?面的小助理都懂得的常识。既然是常识,有什?么说不得呢?”
江慈语气平和,带着微微的笑意。
“谢总谦虚,许太也谦虚。这画的学问多呢,我也不大懂。”
杨太太赶忙站出来打圆场,“谢总聪明,连挑的助理也见多识广。”
“里面的客人还等着呢,咱们?赶紧进去吧。”
许太斜了他们?两一眼?,冷笑一声,扭头?就掀了帘子先走了进去。
客厅是中西混搭的装饰风格,圆拱形三角眉法式墨绿色百叶窗,明代古董红木酸枝花梨家具,景德镇粉彩瓷器点?缀。乌面漆金木雕花屏风隔断了空间,地?上铺的是西班牙水泥花砖,天花板上吊的是法式水晶吊灯。
纯白布艺西式沙发旁一左一右搭配的是两把明代黄花梨圈椅,罗汉床上方悬挂着一扇大型的仿宋人青绿山水扇,泥金扇面,湘妃竹扇骨。
已经有几位客人坐着了,一个?年轻男人眯缝着眼?睛,三分迷离,三分不羁,不过谢昭认为他应该是散光,又?不肯戴眼?镜。
他手?上拿着紫檀佛珠,在手?中碾来碾去,谢昭没看出与胡同门口大爷手?里盘的核桃珠有什?么区别?。
旁边的女孩叫他什?么太子,说他祖上是什?么八旗子弟,谢昭听了想笑,清朝都亡了多少年还在这做梦。
旁边也许是他的女朋友,一个?心型脸女孩,很漂亮,穿着白瓷海棠花面的旗袍,低眉顺眼?地?好像在处处讨好他,那个?佛珠男满脸的不耐烦,海棠裙女孩时不时露出黯然神伤的表情。
而佛珠男一见到?谢昭也是满脸的鄙夷,谢昭心里想了半天,也不记得在哪儿见过这位清朝人。
还有位客人竟然是昨天刚见过的赵婉平赵小姐,她倒是非常客气,和江慈还有谢昭打招呼。
许太对赵小姐百般讨好,她的眼?神不断地?在对谢昭鄙夷冷漠和对赵小姐讨好当?中反复横跳,谢昭担心她一下?把眼?睛彻底翻过去。
不过和赵小姐同行而来的一个?一袭白衣的女孩对谢昭是横眉冷对。
谢昭心里是莫名其?妙,佛珠男,白衣女,许太,满清僵尸们?,今天是见到?鬼了,一个?个?的。
杨太太没看见或者说装作没看见他们?之间的眉毛官司,她起身领着众人参观了一遍这间客厅,又?给他们?介绍了自己的收藏,从苏富比拍来的北宋汝窑开口瓷,又?有小小的湖田窑执壶,从纽约佳士德买来的南宋油滴盏,还有各种雨过天青色的瓷器,谢昭记不住完全的名字。
她又?给他们?看了许太寄放在她这里的一幅宋画。
“这画我很喜欢,所以许太就借我来观赏。宋画,南宋宫廷的。”
杨太太对众人说道。
“看这海棠花画的多漂亮。”
“这幅画配秦观的海棠春再合适不过。晓莺窗外啼声巧。睡未足,把人惊觉,翠被晓寒轻——试问海棠花昨夜开多少?”
“宋画失传的很多,这幅画可是来之不易,这是姑母从纽约拍来的,将近三千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