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们相差了十多岁,我没有年纪比我小的朋友、当然也不是恋童癖。唯一可能的链接就是黄蜂……黄风鸣老师,哈,我现在想起来他的本名了。”
“胡蝶伊,不要浪费氧气。”
手机那头传来毕尹的招牌重低音。
“你现在姓张,是跟你母亲的姓吧……?”
但我没听毕尹的劝。
“不,应该说是养母,学校数据上说你亲生父母不详,我问过吴校长,他也不肯说。”
手机那头传来摩托车的急煞声,毕尹似乎说了什么,但我听不清。
我的脑袋变得晕糊,肺部的灼烧感夺走了我的思考能力,也卸下了我的防备心,我持续咯咯地笑着。
“我穿着康柏的制服、出现在你面前时,你的表情好像看见什么故人一般,你不是第一次见我穿康柏制服,对吗?而我现在隐隐约约想起来了,黄蜂老师当年教我时,好像有带一个孩子来见过我。”
“那个孩子很可爱……跟黄蜂老师一样,生得很俊俏,但个性却有点阴沉,我怎么逗、都没法让他笑起来……”
手机那头没人说话,但不可思议的,我仿佛能见到毕尹坐在安特身后,紧抿着唇、皱着眉头,倔强直视前方的样子。
“但我记得的就只有这样。蝶伊老师的纪录里,一次也没提到黄蜂老师的亲人,感觉他的视线里只看得到黄蜂老师,也只在意黄蜂老师……”
我视线越来越模糊、听觉也逐渐离我而去,张口吸气变得痛苦,我索性放弃这个动作,任由意识沉入水底。
毕尹在电话那头喊了些什么,但我已经什么也听不见了。
“所以抱歉哪!毕尹,如果有天我能想起来这一切的话,我一定会好好补偿你的,虽然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就是了……”
我意识的最后,停留在搁在铁皮地板上的手机屏幕上。
屏幕蓦地亮起、又灭掉,铁皮屋里一片黑暗,也带走了我的意识。
我只感觉地板似乎倾斜了,我的身体被转了一周,然后是碰撞声、脚步声、铁器敲击声、铁栓解开的刺耳磨擦声、铁皮被踩踏时震耳欲聋的反响……
最后是有人抓住我肩膀时,声嘶力竭的吼叫声:
“胡蝶伊!胡蝶伊!胡老师?蝶伊老师……你给我醒一醒——!”
纪录之间(二)?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