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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叶艾利这个人一无所知。从学生数据上,只知道他母亲过世,父亲是一家上市柜公司的大老板,和康柏许多孩子一样家境宽裕。
如章德马所说,叶艾利在烹饪上颇有才华,高一时拿过校际烹饪赛亚军,是得奖者中唯一的男性。
但从这种官方数据无法知道太多,想要深入了解学生,只有从他的同侪下手。
我走进活动中心的戏剧社排练室。
来年春天是康柏校庆,称作“蜂鸣祭”,康柏每个社团都得负责提供节目,特别对表演型的社团而言,算是一年一度的成果验收。
康柏的社团活动相当活络,虽然只有七百二十名学生,却有多达三十几个学生社团,不少学生身兼多社。
像赖安特同时是手球队长、但也是登山社的社员。莫思是摄影社的,也身兼新闻社的海鸥成员。
而毕尹是康柏自治会长,也同时是国际象棋社的社长,还是数学竞试同好会的荣誉社员,颇为多才多艺。
“我找你们社长,请问他在吗?”
我站在戏剧社门口问道。
不少社员停下排练,用一种看珍稀动物的眼神打量着我。
自从上回仲裁事件后,我在康柏似乎成了名人,就连午餐时间都有学生三五成群地坐在后面的桌边观赏我,我都有冲动想收门票钱了。
我在社员引导下走进戏剧社的排练室。不愧是康柏,连社团设备都十分精致,后台横列有三个梳妆镜,镜面周围还有电视台常见、打亮肌肤用的白灯。
有人坐在妆镜前、眼帘微阖,正让一旁学弟替他装上假睫毛。他穿着一袭希伯来感的红色纱质曳地长裙,足趾上也蘸着红色指甲油,皮肤白皙、五官清秀,假发流泻到腰间,被灯光一照,简直像从画里走出来一般。
“胡老师,您怎么会来这里!是来探我的班吗?”
那人对我笑道。
我揉了揉鼻子,以掩饰我的动摇。
“谢米,我有些事想问你,你现在有空吗?”
谢米立时从妆镜前站起来,“我出去一下,晚点回来再走一次位。”
他交代为他化妆的社员。
我和他相偕到后台休息区,谢米脚踝上有条金色的链子,走路时发出银铃一般的清响。
我忍不住问他:“你这是演什么?圣经故事之类的吗?”
“嗯,不愧是胡老师!”
谢米用开朗的语调说:“这是蜂鸣祭的特别节目,改编版的‘莎乐美’,因为是我毕业前最后一次主演,所以花了特别多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