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世振和袁定庸得了魏忠贤的话,上前领命,离开花厅。
回到自己的偏院坐下,袁定庸看到父亲神情,便开口问:“父亲,你心中有些迟疑?”
“是啊,为父总觉得魏忠贤手段,过于狠辣。”
袁定庸劝道:“父亲,两淮盐政,糜烂至极,令人发指。这都是我们亲眼所见。
偏偏现在国事危急,已经没有功夫慢慢医治。
正如皇上所言,不破不立,必须下狠手剜疮排脓。”
他看着父亲的脸色,心里有猜到了一些,继续开口,“父亲对魏忠贤心有旧怨,可父亲也明白,魏忠贤不过是皇上手里的一把刀,当初父亲只是被误伤而已。
识时务者为俊杰,而今大势已明,父亲何不顺势而为。”
袁世振看了看袁定庸,捋着胡须欣慰地说:“为父老了,不及你朝气蓬勃,也不及你看得远,看得透。
你说得没错,而今大势已明,也有了我等经世务实之臣的用处,定要好好把握!”
在中院花厅,魏忠贤转头看向坐在一旁的两淮盐法道御史苗真秀,和蔼可亲地说:“苗御史迷途知返,弃暗投明,本督十分欣慰。”
苗真秀连忙拱手道:“督公客气了!
督公奉天巡狩,厘正盐政,下官自当奉公尽职,为督公驱使。”
“哈哈,好说,好说。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厘清两淮盐政,你身为两淮盐法道御史,洞悉其中关窍。
你且说说,两淮盐政的关键在于何人?”
“回督公的话,下官觉得在两淮巡盐御史房可壮身上。”
“房可壮?”
“对。下官偶尔得知,都转运盐使于慈林与南京勋贵和六部,关系密切。房可壮,不仅与南京六部关系,还与江南士林,尤其是东林党,关系密切!”
魏忠贤满意地点点头,真是个小机灵鬼,一下子就把到了本督公的脉搏。
苗真秀又补充了一句,“督公,不过房可壮此人自诩清贵,最善伪装,所有的腌臜事,从不过手,都是交由别人料理。
他做事也十分谨慎,从不留手尾,很难让人抓到把柄。
此人与大江南北的士林,关系密切。
一旦督公抓不到他的把柄,将其定罪,还会被他反咬一口!”
魏忠贤虎着脸,眯着眼睛,“没错,东林党人,没理都能闹得天翻地覆,要是被他抓到三分理,定会如恶狗脱缰,一涌而上来撕咬本督。
从本督进入两淮地界,就听到房可壮官风清廉,爱民如子,口碑好得不得了,连海瑞海公见了他都得惭愧。
呵呵,看来本督还遇上了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