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廷弼、王化贞还在诏狱里?”
“是的皇爷,在锦衣卫北司诏狱里。”
“杨涟、左光斗等人呢?”
“回皇爷的话,也都在诏狱里。”
朱由校目光一闪,看着魏忠贤说:“趁着这个机会,说说你为何辜负了朕。”
魏忠贤惶然答:“奴婢罪该万死。”
“知道为何从万历年中期,朝中党争不休,愈演愈烈,到了本朝,更是狗咬狗一嘴毛?”
“奴婢愚钝,请皇爷赐教。”
“主弱臣强,皇帝镇不住场子!下面的臣子们肆无忌惮,追名逐利,互相撕咬!
朕问你们,太祖和成祖时有党争吗?”
魏忠贤、刘良相连连摇头。
“这就对了。”
朱由校的手指对着殿前的空地比划了一下。
“好比一个大院子里养了一群狗,二祖时有秩序,主人掌握着食物分配权,所有的狗必须老老实实排队领食物。
谁要是敢龇牙咧嘴,擅自抢夺食物,一铁锤下去,立即打了做狗肉火锅。
万历年间,皇爷爷事事跟臣下讨价还价,锱铢必较。君上失了君上的威势,臣子丢了臣子的本分。
朕即位,更是他们联手从李选侍手里抢下,再一起拥立即位,心里何尝看得起朕这个冲龄践位的文盲天子?
于是更加肆无忌惮,朝堂上群狗抢食,各个想咬下最肥美的一块肉。
你争我抢,咬得一地狗毛。
国事民政,边戎军务,全然顾不上。
魏忠贤,现在知道朕为何用你了吗?”
魏忠贤又跪倒在地,低着头恭敬地答:“奴婢辜负了皇爷。皇爷用奴婢,就是要用作铁锤,叫朝堂上的臣子们知道守规矩。”
“铁锤?
你们这些棒槌却亲自下场,跟着一起抢狗食!
一群狗胡乱抢够乱的,又添了你们,能不更乱吗?”
“奴婢知错了,奴婢一定洗心革面,誓死做好皇爷的铁锤。皇爷叫锤谁,奴婢就去锤谁,活活锤死他。”
朱由校挥挥手:“你们啊,做事粗糙!拘在老旧思维里出不来。
你跟田尔耕、许显纯说,诏狱里的那些人一根毫毛都不能少。要是有一人出了事,朕就叫他俩填进去。
暂等朕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