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张指挥使在幕后指挥,难怪布置得如此天衣无缝,如同一张罗天大网。”
“天衣无缝就是个笑话,在真长先生这等大才眼里,就跟蜘蛛网一般,一眼就被识破。”
“识破倒也没有,黄某又不是神仙,岂能一眼识破。
只是在下疑惑重重,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去了玉京楼,找到了证据,这才惊悟。”
“先生在玉京楼用水润化血迹,还尝了尝。哦,明白了,先生尝到了血迹里的酸味。哈哈,想不到先生也精于这种瞒天过海的江湖小伎俩。”
“魏忠贤腹部备有血包,想必是下楼时有人递给他,临时塞进去的。为了不让鲜血过快凝固,往里掺有秘制酸。
古书里有记载,黄某自然知晓。”
“书里不仅有黄金屋,有千钟粟,还有奇门遁甲,还真是个好东西,好借口。”
黄尊素不想再跟张艮绕圈子,直接问:“张指挥使截下黄某父子,不知有何用意?”
“汪文言从诏狱里放了出来,现在还成了皇上制置司秘书局令史。真长先生,你可知?”
黄尊素眼睛里闪过惊慌,眼角轻轻抖动,嘴角微微抽搐。
张艮看在眼里,心里有数了。
汪文言、黄尊素,号称东林党的卧龙凤雏,两大智囊,一个用计狠毒,剑走偏锋;一个深谋远虑、精敏强干。
互相忌惮,又互相看不顺眼。
“在下地处江湖偏远之地,不知庙堂大事。”
“真长先生可没有地处江湖偏远之地,而是游走江南各地,出入名士高宦之家,奔走游说,请江南诸多致仕大员、名士大儒,为杨大洪、左共之等人上疏,还为他们取名六君子,慷慨檄文,述说六人忠义之事,痛斥阉党奸佞行端。
而今江南沸腾,数万士子义愤填膺,心中浩然之气汇聚成惊涛骇浪,全是先生一手煽动,令人惊叹。
只是在下不明白,汪文言为东林党出生入死,甘冒凶险,屡立大功,此前身陷诏狱,除了寥寥数位好友奔走营救,一干东林党人却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真长先生甚至还对党人好友们说,‘文言不足惜,不可使缙绅祸由此起。’”
黄尊素终于忍不住,出声打断张艮的话。
“张指挥使,有话直说,何必绕来绕去?”
张艮胸有成竹,犹如猫戏老鼠,继续说:“真长先生,我不正在说吗?
在下只是提醒先生,尔等行径,还有你的话,都被汪先生所知。
对了,皇上口谕,汪文言已死,不在这世上了。现在这世上不再有汪文言,只有刘国华。
真长先生,刘国华的心计和手段,你是知道的。现在他咸鱼翻身,成为天子近臣,先生,你可要当心啊。”
张艮目光飘过黄尊素,飘到他身后的黄宗羲身上。
“令郎真是一表人才啊,今年十六还是十五啊?”
黄尊素脸色铁青,厉声打断张艮的话:“张指挥使何必步步紧逼呢!”
“先生,在下只是在提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