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没,皇上下诏,编练京营。”
“听到风了,六月初五那天,京营大校场人满为患。
英国公、惠安伯、孙督师、萧督帅坐镇,达提督,戚提督,麻提督等一众大将都到齐了。
三大营把总以上军官武将全部被叫到校场去,亮开把式,操练起来哦。
好家伙,跟耍猴似的。”
“能不跟耍猴吗?京营三大营里的把总、千总、守备、游击再到参将,一大半是勋贵外戚子弟。
宁阳侯家老四就在神机营当守备。他那身子早就在春萼楼、秋醉楼里被淘空,能走到京营校场都算不错,你说他能干什么?”
“哈哈,这猴戏你们看了吗?”
“看个屁。我那会还在软香楼里没起来,等听到信赶到,早就散场了。
听说把三大营有真本事的全弄走了,不是调到新军训练厅,就是调去四卫营。
怎么?三大营的糨糊,不糊了?”
“糊个屁。糊来糊去还不是这个鸟样!”
“景泰年间,于少保把三大营改十团营。天顺年,成化年,一会罢十团营,一会又复十团营,到成化三年改十二团营,加三老营。
到正德年,武宗先帝又喊着什么励志图强,在三老营和十二团营上又加了东西官厅。
到了嘉靖年,世宗先帝罢团营和两官厅,恢复永乐年成祖先帝的三大营,只是把三千营改为神枢营。
改来改去,改了个屁,改到最后还不是三坨狗屎!”
“复幼兄说得对!”
一位儒雅的青年才俊大声道。
“今上怕是跟武宗一样顽劣不堪,想起一出是一出,劳民伤财,最终还是百姓嗟怨。
而今局势危急,内忧外患,今上还不痛定思痛,敬天祖法,德治仁政,却在这里肆意胡闹,真是叫人嗟叹扼腕啊!”
勋贵大臣子弟们看着他激情叹息,互相对视一眼,神情各异地低头,继续吃着自己的早餐。
六部吏部衙门深处一间宽敞值房里,吏部尚书崔景荣与几位亲近好友对坐在一起,议论政事。
“崔公,现在皇上闹得越来越不像话。”
詹事府左谕德方选贤先开口抱怨。
“而今国事维艰,皇上却一味胡闹,这叫臣等情何以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