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就在郜林还欲继续追问时,泱泱猛地张开嘴巴,如同饿极了的野兽,朝着江洵的脖子疯狂扑去,速度非常快。
傅钺反应迅速,如同一道黑影瞬间掠出,一把将泱泱整个人死死摁倒在地,地面都因这股冲击力,发出沉闷的“砰”声。
慕语见状,猛地用力,将手中绳索扯得更紧,试图把泱泱的身子拉回来,绳索与空气摩擦,发出“嘶嘶”声响。
而郜林的夜雨,已然出鞘,剑身映着投进屋内的日光,闪烁着阵阵的杀意。
郜林和慕语看着泱泱已被制服,才齐齐长舒了一口气,方才那一幕发生得太过突然,快到他们以为又要来不及了。
“做什么!”
傅钺半蹲在地上,扭头看向江洵,这话并非质问泱泱,而是冲着稳稳坐在椅子上,神色镇定自若的江洵而去。
他心里清楚,倘若自己出手再慢上分毫,倘若方才真的去睡了,以江洵这股疯劲儿,不见血不罢休。
泱泱被摁在地上,喉间发出类似幼兽般的呜咽,干裂起皮的嘴唇,却突然咧开,似是在哭,又像是在笑。
“钓鱼呢。”江洵平静地从座位上站起身,踱步到泱泱身旁,低头打量着地上的姑娘。
他从怀中掏出一颗糖,旋即蹲下身子,慢条斯理地剥开糖纸,将糖放进泱泱口中后,道:“吃点儿你能吃的东西吧。”
“尸体上的齿痕,并非动物所致,也不是锐器造成的,而是被人的牙齿硬生生咬碎的。”
江洵起身,掸了掸衣摆,看向门口的明笛,接着说道:“但是,凭她一人之力,绝无可能让对方乖乖露出脖颈,任她啃食。所以,必定还有其他帮手,明姑娘觉得呢?”
在泱泱朝着江洵扑过去的那一刻,明笛只觉后背被冷汗浸透,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清楚,以江洵的身手,断然不会出什么意外,可这般冒险之举,确实成功引出了泱泱被隐藏的那一面。
“她什么都不明白,她被埋在地下的时间太久了,等我们将她挖出来时,就已经神志不清。公子难道要对一个疯子治罪么?”明笛眉头紧锁,试图为泱泱开脱。
江洵捕捉到她话语里的关键,追问着:“我们?你和谁?”
“阿蕊。那日等周家人离去后,我们偷偷跑出去,将她救了出来。因着怕她被人发现,又怕她乱跑,只好把她养在弃婴塔内。”
“这几日听闻有人要查案,我料到定会查到弃婴塔,便自作主张把她养在了别处。”
明笛说完这番话,眼神里闪过一丝懊悔与自责。
可谁能想到,泱泱还是跑了出去。
其实,她一早便瞧见了藏在草垛后的泱泱,只是那时江洵等人在场,她满心忌惮,根本不敢上前与泱泱搭话。
慕语离席时,她心里“咯噔”一下,涌起一阵担忧,可瞧着慕语朝着别处走去,她才稍稍松了口气。
但这颗悬着的心还未彻底放下,便听到“疯子”二字,刹那间,她只觉大脑一片空白,阵脚大乱。
她是可以装作一无所知,任由江洵等人离去,毕竟泱泱如今痴傻,傻子说的话,又有谁会当真?
但她做不到袖手旁观,她知道,明蕊在天上看着呢,她不能再独善其身。
“那么昨晚动手的是谁?”
“是我。”明笛笃定的回。
“可你不是在家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