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如重锤一般砸在了秦振声的脑袋上。
“不不不!”秦振声突然崩溃般喊出声,双手死死抓住桌沿,手铐哗啦作响,“配得上!有资格!”
“怎么?不想请律师了?”周昌明质问道。
秦振声猛的摇头:“不请了,不请了……我都交代……”
周昌明与身旁的书记员交换了一个眼神,没想到这场审讯如此顺利。
“那就说吧,看你交代些什么。”他伸手作了请。
秦振声深吸一口气,喉结上下滚动:“能……能不能给我杯水?”
周昌明对警卫使了个眼色。
很快,一杯温水被递到秦振声颤抖的手中。
他双手捧着水杯,像抓住救命稻草般一饮而尽,水珠顺着嘴角滑落,打湿了皱巴巴的衬衫前襟。
放下水杯,秦振声的情绪似乎平复了些。
他用袖子擦了擦嘴,声音依然发颤。
“我……我承认这些年确实……拿了不该拿的钱。”秦振声的目光躲闪着,“但就是……放过桥贷的一些利息……”
周昌明眉头微挑,示意书记员记录。
“可每次本金我都会原封不动还回集团账户!”秦振声突然提高音量,像是要证明什么,“真的!财务账上都能查到!我就拿了点利息……真的就一点点……”
“一点点是多少?”周昌明又问。
秦振声的手指比划着一个微小的距离,“前前后后加起来就……就四百来万……”
这时,周昌明猛地一掌拍在铁桌上,巨响在密闭的审讯室里炸开。
秦振声吓得浑身一抖,水杯“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就四百来万?!”周昌明的声音如雷霆炸响,“秦振声,你知不知道临江还有多少人挣扎在温饱线上?”
他一把抓起桌上的档案袋,抽出几张照片甩在秦振声面前。
“看看!这是钢铁集团三号车间工人老张家!三代人挤在六十平的筒子楼里,妻子尿毒症每周要做三次透析!”
照片上斑驳的墙皮、堆满药瓶的床头柜,像刀子般刺进秦振声的视线。
“我……我……”秦振声的声音细如蚊蚋,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手铐,“周书记……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周昌明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错在哪?说清楚!”
审讯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秦振声的喉结上下滚动,冷汗顺着鬓角滑落。
“我不该挪用公款……不该违法放过桥贷……”他的额头抵在审讯桌上,声音带着哭腔。
周昌明却眯起眼睛,他缓缓俯身,双手撑在审讯桌上,声音压得极低。
“怕不止这些吧,秦董事长。既然纪委和公安会找上你,而且是我这个纪委书记亲自审问你,你觉得……就只有这四百万的过桥贷利息?”